晚上八时半,我离开了“J”。外面是白雪皑皑之夜。
没有一颗星星的漆黑夜空飘下绵绵大雪,漫天飞舞。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你?只见家家户户的屋顶和行人道上铺了白色的绒毯。建筑物前的银杏书下,被丢弃的婴儿车仍摆在那儿。我把收到的礼物包放入婴儿车,推车走上归路。
没有伞。套上外套的风帽,我在寒夜中踽踽独行。
随风飞扬的雪花,慢慢把我的肩膀和手臂染白。我顾不得掸雪,推着装载了解体之我的婴儿车,匆匆赶路回家。或许是超载过重了吧。婴儿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路上行人看到我的样子必然觉得奇怪,单都没有出声。
(……祝贺生日。)
他对我说道:
(二十岁的生日……)
啊!这是昨晚的梦。昨晚我见到今晚发生的事的梦。今晚……十二月二十四日,我的二十岁生日之夜的……
穿过商店街。
高仲刃物店的橱窗已放下卷帘式的铁闸。也有一些店铺还在营业,隐约传出“铃声响叮当”的乐韵。
……当、当、当。
不久又来到了平交道口。红眼警报器发出的高亢声音震动夜空。
当、当、当、当……
雪下的更大了,在风中飞舞。我的双手握住婴儿车的把柄,在拦道横杆前跺脚。
当、当、当、当……
高亢而冷漠的声音。
当、当、当……当我嘟囔着模仿这警报声得时候,脑际突然出现巨大的疑问。
(……祝贺生日。二十岁生日……)
昨晚见到今晚发生事情的梦。
今晚的……今晚?——真的是今晚的事情吗?
用红丝带捆着的扁平盒子。里面放着一把金色手柄的petty knife。
(……喂,你就用这把刀刺我吧。现在、马上……)
王一博这么说。至少我以为他这么说。
……轰隆……轰隆隆……
远处传来低沉得声音。
……轰隆……轰隆隆……
不是今晚——外终于领悟到这个事实。
不是今晚。那是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十二月二十三日晚上,王一博来到我的屋里。他待到午夜十二点以后,然后对我说:“现在已经是二十四日了,祝贺生日 二十岁得生日……”
不是今晚稍后要出现的事,而是昨晚已经发生得事情。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为什么?王一博。为什么要我这么做?握是多么的爱你!对么的爱你呀!”
这显然是反过来讲的说词。实际情况应该是,王一博按住喷溅鲜血的伤口吃力地说道:“为什么?肖战。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我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爱你呀!”
我一边哭,一边继续疯狂地向他的身上刺去。然后,我把气断命绝的他背到浴室,用本月初在高仲刃物店卖的大号切肉厨刀肢解他的身体。
……轰隆……轰隆隆……
是的,这不是梦,而是昨晚真正发生的事件。
……轰隆隆……轰隆隆……
王一博一定安详地等我回去,尽快回到他身边吧。然后,今晚我们将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从此以后我不在孤独了。
在被虫蛀蚀的头脑中,浮想联翩。
婴儿车中的我。在房间里等我的王一博。用针和线把肢解得支离破碎的两人身体缝合。我的头缝在他得身体,他的头缝在我的身体上。那么手和脚如何组合呢——
…… 当、当、当。
警报声音冷漠而持续地响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这是越来越近的电车轰鸣声。
我停止跺脚,一边掀开头上的风帽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喃语:“给二十岁的我——”
然后丢弃那部婴儿车,从横道栏杆下方穿过,往平交道中央的黑暗彼岸世界冲去。
“一条我的命。”
对着猛然逼近的白光,我张开双臂大喊:“为了活着的我们。”
…………
轰鸣声与警笛声与惊叫声与持续响闹的报警声齐鸣……但在这些声音之间竟奇迹般地出现瞬间的静寂,于是我隐约听到从商店街流泻出来的“铃声响叮当”和“耶诞夜”的悠扬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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