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慧敏已经死了十六七年了。”郭父说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当年是自杀的。”

“自杀的原因是什么？”高靖南感觉在自己问完这句话的时候，郭父的脸色有些难堪。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高靖南也没有催促，郭父摸出一根烟点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也是我和她妈做的不好，当时我们要是不那么说可能慧敏也不会出事。”

高靖南和汪洋对视一眼，汪洋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录音设备。

“当年，慧敏还在上初中，初一的时候还挺好的，学习也不错。后来慧鑫要上小学了,慧鑫是慧敏的弟弟。她妈说是要去陪读，毕竟慧鑫还那么小，让他一个人去学校不安全。”

郭父吐出一个烟圈“我和她妈就商量着说是让慧敏去住校，一开始不乐意，折腾了几天，慧敏也就同意了。”

“早知道她会在学校里学成那个样子，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住校。”

孩子在住校以后学坏，也算得上是郭父的一块心病。

“两个月之后，慧敏的老师叫我们过去一趟，说是慧敏把一个同学给打了，办公室里慧敏顶着一头染的乱七八糟的的头发，脸上也画的不像个样子。期中考试也考得不成个样子。”

“我和她妈发现她学的不像个样子了，想着管一下，结果我们说一句，她能顶十句，就这样拉拉扯扯了半年。”

“有一次，慧鑫进了她房间一趟，她给慧鑫直接打出了，她妈说了几句，她还要和她妈动手。”

汪洋听着叹了口气，青春期的孩子遇上二孩儿，难免觉得父母偏心，再加上从郭父短短句句话里感觉到的教育模式，郭慧敏会叛逆简直是在合理不过了。

“那个时候涅槃学校不是很火嘛，说是能帮把孩子管好，我就给送去了。”

涅槃学校！重点来了。汪洋注意力越发集中了。

“那个学校是封闭的，半年见一次，一个月能通一次电话。人家学校也确实厉害，刚开始的时候慧敏还说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和我们没完，后来就乖乖的了。”

“在学校里待了半年多吧，半夜里慧敏突然回家了，说是怀孕了，要去打胎，当时肚子都能看出来了。”

“她妈当时就生气了，觉得她还是没会长进。话说的有些难听，结果她直接就摔门走了，谁知道出去就做了傻事。”

郭父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头上的火星明明灭灭的闪动着。

“你们当年没问一下郭慧敏为什么会怀孕？”汪洋插了一句嘴，说实在的，郭父的话听的他很不舒服，什么叫住校以后就学坏了。

郭慧敏死了已经这么多年了，可她的父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当年的教育模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是单纯的觉得她自己不学好。

“还不是她和别人鬼混。”郭父现在说起来还是有些愤愤的样子。

“你问了？郭慧敏就是这么说的？”汪洋又追问了一句。

“没，但还能是怎么来的..”郭父略微卡顿了一下，但嘴上依旧不肯留情。“当年是真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跟慧鑫真的是没法比。”

一时间，汪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郭父的话挺让人窒息的。

“那家里还有没有当年郭慧敏留下的遗物什么的，我们可能需要带走一些配合调查。”高靖南也觉得没办法在郭父这里问出来什么“例如旧的同学录，电话簿什么的。”

郭父想了一下，“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慧敏先前的房间给慧鑫了，好多东西都是慧鑫给收着的，这几天慧鑫出差了，要是不急的话等慧鑫回来给你们找找。”

汪洋和高靖南点点头，便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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