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舀了一匙白檀添在青花缠枝香炉里。那散碎的香如洁白的雪花一般,纷纷扬扬散落到炉中,袅娜的烟雾好似层层轻纱,绵软地一重又一重恣意在重重的垂锦帷帐间,如轻絮弥漫。整个大殿内恍若一潭深静的水寂寂无声地安静了下去。
陵容轻轻向躺在榻上的玄凌说道:“皇上怎么不去陪伴有孕的柔贵嫔,倒跑来臣妾这里躲清闲了?”
玄凌微眯着眼,“朕刚从棠梨宫过来,听说柔贵嫔从太后处请安回来时,差点从轿辇掉下来,受了惊吓。”
陵容一惊,“好端端的怎会从轿辇上掉下来?”
“是抬轿子的内监们不当心,踩了鹅卵石滑倒。”
陵容问道:“是在哪里滑的?”
“玉照宫附近的六棱石子路那里。”玄凌闭目片刻骤然睁目道:“可六棱石子最是防滑怎么会有鹅卵石?”
陵容惶恐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害柔贵嫔的胎?”
玄凌沉着脸道:“朕也是这样想。只是柔贵嫔一直求朕不要张扬此事。不愿为了一己之身而使后宫不宁。”他的眸中尽是深深的怜惜,“又说是自己命数不好,如此情切,叫朕心疼啊。朕想着待柔贵嫔平安生下孩子,朕就晋她为柔妃。”
陵容婉声道:“皇上做主就好。”她亲自捧了一盏酸梅汤来喂到他嘴边,柔声道:“凉了好久了,皇上喝了可以解晚膳的油腻。”
玄凌笑道道:“不过一盏酸梅汤而已就来敷衍朕么?”
陵容轻笑道:“哪里敢敷衍皇上呢?这酸梅是用桂花蜜糖泡开加了甘草、陈皮和肉桂制的。皇上这两天不是有几声咳嗽么?喝这个最好不过了。”
玄凌眸中有融洽的暖意,“难为你这样细心,如吟曾问起朕为何这样疼你——旁人哪里知道你的好处。”
陵容笑着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膛,她本是穿着蔷薇粉银线浣纱寝衣,很娇艳的颜色,这么一动作就露出清凉的锁骨,“皇上就会拿臣妾取笑!再这么说,臣妾可就当真了。”
玄凌喉头动了一下,笑着拉过陵容的手,随手扯下帐帘轻声道:“朕哪里是取笑你呢……”
夜色深沉,窗外满天星光,漏进零星几点亦被红绸样的烛光绵柔化开了。
之后一连两日甄嬛都饮食消减,闷闷不乐。玄凌一会子叫人来表演歌舞杂耍,一会子又叫人进了时新的瓜果贡品来,一会子又叫沈眉庄来给她解闷,可甄嬛始终是不展笑颜。
玄凌为了能让甄嬛好好安胎,进了从二品昭仪。只求甄嬛能展颜欢笑。
李长又提醒了一句:“昭仪娘娘一人在宫里,难免思念家人,皇上不如让她见一见别的家人,若见了面,疏散了心肠倒也好了。”
玄凌于是下旨让甄珩与其妻子回京,又命玄清带人去荆州接了甄嬛的二位小妹入京。
甄家说到底还是罪臣,胡婕妤虽也略有非议,只是她在玄凌面前不过是面子情。玄凌对她大多是看在和睦帝姬的情面上。
陵容轻哂道;“胡婕妤的嘴还是那张嘴,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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