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暖半凉的风慵懒无力地拂过,外头的阳光隔着树影斑驳洒下,有若有似无的凉意。
王寿呈上几张纸张,上面墨迹未干,恭敬道:“娘娘,这是国公府送来的名单。”
陵容素手翻了一番,口中道:“倒是诚意十足。”她沉吟不语,王寿也侍立一旁,不敢出声。
良久,她挥手,召了王寿在耳边低语几句。
阳春三月的小轩窗内,柳枝在窗前轻动,偶尔有粉色的蝴蝶飞过,日光的味道亦是恬静不争的。
玄凌似是遇到了些许难题,将手中奏折往案上一搁,“一个个不知所谓,容儿,你来瞧瞧!”
陵容大着肚子,惶恐又艰难地俯下身子,“臣妾一介妇人尔,不敢妄议国事。”
玄凌连忙扶她起来:“快起来。”然后轻轻捏一捏她的琼鼻,“你啊,太过小心谨慎。”又道:“也不是什么国事,是家事。”
陵容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玄凌说道:“是有人上折子,说是清河王一不能为皇分忧,有失孝悌;二是至今未娶,不能尽人子本分。”玄凌揉了揉额头,“不想着为国分忧,整日里盯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陵容端了茶水,盈盈立于玄凌身边,微笑着注目着他道:“事关皇家,哪里有什么小事呢。”陵容甜甜一笑,娇俏道:“至于清河王的婚事,皇上不是已经指了沛国公府的尤小姐了么。”
玄凌饮了一口茶水,讪讪一笑:“老六非要找一个心意相通之人,就给拒了。”
陵容转了转眸,从一个错金小方盒里蘸了点薄荷油在手指上,缓缓为他揉着太阳穴。轻声细语道:“那根源想来出在这儿了。”
玄凌舒服地哼了一声,含糊道:“怎么说?”
陵容娓娓道来:“皇上是尽了兄长之情,有意成全清河王,但旁人却不知道。只看到清河王孤身一人,是个自在王爷。”
玄凌睁开眼,眼里有一丝阴霾,他反手上来抚一抚陵容的手,沉声道:“是这样么?”
“臣妾只是一介小女子,自然只能女子的眼光来看了。”陵容拍一拍手,故作娇蛮道:“此事倒也简单,皇上就直接下旨为清河王和尤小姐赐婚,难道清河王还敢抗旨不遵么?”
玄凌忽而笑了,他点点头:“此事可行。”
陵容亦笑了,玄凌心里忌惮清河王,所以从不让他插手政事,但是一面又要做出友爱手足的模样,怕招人话柄。如今有人提醒清河王至今未娶,底下人怀疑皇上有意打压兄弟,玄凌就算是为了面子好看,也得为其赐婚。
乾元二十年四月,玄凌下旨将沛国公之女尤静娴赐婚给清河王玄清为正妃,于八月十八完婚。另又给平阳王玄汾赐了两名侍妾,又择了司空苏遂信孙女苏宁珍为其正妃,择吉日完婚。
五月,夏日里的阳光优雅而繁密,那些从树叶的缝隙之间斑斑点点的洒落而下,带着缕缕透明绿色的味道和成熟蓬勃到尽头的热辣甜香。
在端午佳节之际,陵容平安生下她的第二个孩子,三皇子予湛。手里头有着两位皇子,就算是失了帝王的宠爱,陵容也无惧了。
九月,陵容去给太后时恰好碰上了新进的清河王妃尤静娴和平阳王妃苏宁珍。
尤静娴相貌姣好,身量匀称,衣饰华贵而不失雅致。她袅袅行礼如仪,“妾身清河王妃尤静娴向嘉宁夫人请安,愿娘娘长乐未央,万福金安。”
陵容忙伸手扶住她,温言道:“咱们是一家人,王妃何须这样见外。”
尤静娴软软一笑,“早该来向嘉宁夫人请安的,奈何身上一直不好,是妾身失礼了。”
苏宁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般客气。
陵容温言道:“王妃过虑了,听闻王妃颇通诗书,又得太后喜欢,同六王真可谓是珠联璧合。”
她脸上一红,忙垂首绞着绢子,“嘉宁夫人谬赞了。”
瞧着温婉沉静的尤静娴,陵容突然想起甄嬛,她呢?现在如何了?情郎转眼间就有了贤良淑德的正妻,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世人宣告他是玄清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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