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作坊

凌不疑望着跪伏在地，抖若筛糠的董绰，明白他最大的依仗就是程始。如此胆小的家伙如今还不招供，无非就是存了程始会救他的心。那他便打破他这最后一丝希望。

凌不疑程将军已经恳请在下秉公执法，现如今无论你在打什么算盘，都已经落空了。我此生最痛恨人撒谎，但凡遇到撒谎者必厌之，杀之。如今葛氏布庄的账本已在我手里，你竟敢还说谎话。

董绰：凌将军，我真是冤枉啊。

凌不疑来人，带他去吧。

话落，从暗牢里冲上来两个满身血腥的壮汉。董绰对这两人简直不要太熟悉，他们就是暗牢里负责行刑的牢头，手段狠辣至极。

董绰：凌将军，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饶命啊！

之后，不等别人逼问，董绰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收买他的人，交易方式全都一一道来，不敢有半点隐瞒。

凌不疑阿飞，派人去将他交代的事情查清楚。若敢撒谎，给我拔了他的舌头。

董绰：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所欺瞒呐。

凌不疑得了新的线索，一心投入到调查“偷换军械”案中 ，几日没顾得上过问程少殇的事情。偶尔想起她，想着既然小六没回来禀报，那就应该是一切正常。

小六若是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告诉他，正常，正常的简直不能再正常了，他从不知道女娘的生活竟然如此之无聊。这几日，程少殇连院子都不曾出过，每日磨粉、烧草、炼油……竟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不，今日又迷上了玩树皮，命人送来了好几棵大树。

这也多亏了，程始夫妇近日一直因为董绰的事情在同程老太斗智斗勇，不曾顾得上程少殇。否则，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把自己住的院子折腾成一个手工作坊。

莲房：女公子，您这又是在做什么呀？

程少殇造纸。

莲房：纸为何物？

程少殇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程少殇盯着莲房看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放弃了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古人解释什么叫做“纸”。嗯……主要是因为她不想浪费口舌，实物做好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莲房：那女公子昨日放进模具的又是什么？也是纸吗？

程少殇那是皂。

莲房：皂又是何物？

程少殇莲房，你若是闲着没事，便去给厨房给我取些点心。

莲房：女公子，我一个时辰前取回来的点心，您还没吃呢。

莲房怯怯地指了指她一旁的食盒，程少殇这才想起之前她嫌弃莲房唠叨，为了支开她，已经遣她去厨房取过一次点心了。所以……这次该用什么借口支开她呢？

不等她想出方法，只听得院外传来一阵轻笑。那声音极细微，若不是程少殇耳朵极好，都未必能听到。不用问，这肯定又是那个该死的黑甲卫。

这笑声确实是小六发出来的，原谅他，从未见过“蠢”得如此可爱的丫头，一时间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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