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达前传：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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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

（六年前）

轮历1010年8月15日0：30a.m. 越南首都 河内

瓦伊尼·哈尔达不相信命运，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作为身经百战的战地上士，居然会在一场小小的夜袭战中牺牲自己最好的战友——“苦艾酒”（代号）。

很久以前，当他还是个少年，在横滨陆军军事基地训练时，从第一次上模拟战场的那天起就一直——不，想必从更久之前，到现在这瞬间都是如此不愿相信，自己无法用20个人无损伤地击败配备5个人的运输队。

还是出其不意地奇袭。

他至今历经数不清的战场，创造数不清的死亡。

眼前所见的一切，尽皆是赤裸裸的现实，血色弥漫的战场。

以经验与体会来获得证实、绝不动摇的确信，在面对单纯的一连串偶然时，彻底否定、排除非理性想法。

世界没有蕴涵，生命没有价值，真相没有意义。

情同手足的生命有时会轻易消失，有时会被随意消费，比纸屑还不如。

要比喻的话，就好像失去信用的货币一瞬间丧失价值一样……

褪去信仰的“命运”，一瞬间就失去其意义，沦为只是单纯的一种“状况”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那所谓的“命运”，总是会不费吹灰之力地带来一切的终结。

如果说自己有当士兵的才能，但没有做指挥的才能，是因为自己差不多理解这冷酷的现实吧。

至少哈尔达是这么想的。

河内市东部市郊的黑市市场，石龙军路。

那条路上杂乱无章的摊贩被当地人称为夜市，过去是陈列传统工艺品吸引观光客造访的景点。

如今摊贩陈列的却是危险的武器、兵器，可疑的毒品、儿童色情或杀人影片的合辑——在先进国家光是持有就可能吃上一百年徒刑的违法物品，在这里像是零食一样随意贩售。

哈尔达逛到其中一家摊贩，仔细打量着货架陈列的巨大变形式手枪，然后发了十几分钟的呆。

微胖的店员从货架另一头探身招呼：

“看上这件武器，先生你眼光真好，想买的话给您打点折扣怎么样？”

看到店员搓着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销，哈尔达苦笑回答：

“是手制品吗？看起来威力颇强。”

“这是这里名匠的作品，仅此一件。枪铭是《帝王》。采用变形构造，从狙击到扫射都包办。最大威力可以二十连发十五毫米硬芯穿甲弹。听说有肉做的笨蛋试射时弄到手骨折断，但先生你就可以放心了……”

店员的推销并非客套话。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哈尔达是全身义体。

虽然不是最新型，却是很多“军方”纳入制式装备的第五世代型。而且一看他那远超过标准男性的魁梧身躯，就知道那不是降低威力的隐密规格型，而是突击规格型，专门设计来使用血肉之躯无法运用的高威力兵器。

全长四十厘米、重量十七公斤——虽然这把“庞然大物”仿佛在挑战随身武器尺寸的极限，但是有十几年经验的店员如果能看出哈尔达的真实身份，那判断他能够轻松驾驭哪些武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哈尔达自知辩解是做无用功，也就不打算反驳了。手指抚过擦得像镜子一样亮的枪身以后，他点头说：

“原来如此，有意思，我就买这把吧。”

“好的，谢谢惠顾。试射时请到【仓库】的店家。只要报我们家店名，不管哪里都优惠一小时免费。”

“谢啦。”

哈尔达付过钱，佩上专用枪套，插入刚买的枪。

那把枪与其说是手枪，更接近小型大炮，但是佩在像哈尔达这样的壮汉腰际，却显得小得可怕。

哈尔达将西装拉整齐，转身离开。

钻过摊贩之间前进片刻以后，就会来到贩卖不同种类商品的地带。那条路主要贩卖军用机械零件或非法改造的自动人偶。

与喧嚣的街市相比，在那条路一角，有一群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群人中除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壮汉，还有一群双眼失神、统一穿灰白衣服的小孩子。

哈尔达一认出那群人，就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靠过去。

可是此时，一丝奇怪的念头闪进他的脑海：

“苦艾酒”当时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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