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苏绣便想到了周庄,那些簇拥在河道上的一群群古老的建筑,在闪转腾挪的边角零星处的精致里透露出匠人的细腻心思,在曲折短促的线条里勾勒出南方人独有的偏安一隅的情怀。
想起吹面不寒的春风拂柳,晚间时印在湖面上的红橙黄多色的灯火,想起甜腻让人无法下口的万三蹄,走在上面像用脚掌抚摸棱条的石街…
那些温婉的醉人的芬芳,像蒲柳挠起记忆里的痒,仿佛人生初见,又似轮回重逢;那些遗留在时光里的情绪,涌起的欲望仿若膨胀蓄久的温泉,泛开了水泡来表达新生的愉悦,一丝烟雾裹一缕怅然。
而这些润湿的记忆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曾周庄留影,也曾秦淮寄情,然而人生蹉跎,一晃眼,竟然二十多年未曾重游。
去年的秋末终于去了一次秦淮,算是遂了一回久况长离的心愿。然而那游人如织的规模以及沿街琳琅的商品总让我忘却秦淮艳丽的历史沉淀。即算是河面上演出的几出古装戏剧,也因喧杂吵闹的人声以及不合时宜的灯火而显得矫柔作姿,让人有看抗日神剧一般的尴尬至怜惜。倒是在街头巷尾那不名一文的小吃才让我寻味当年一星半点的离情别绪。
于是就一直想着重游一回周庄,可又害怕像是秦淮一般有着貌合神离的亲密。不过,明年的春暖该是到周庄重游一回才好。听闻唯有微雨料峭、乘舟缓揺中的漫游方能尽兴。我那渴盼一段寄情漂泊旅程的心绪,许是早已在内心里将一副水墨周庄构思了吧。
皓月不解雨,潺潺异空生。
夜沉风叶落,迟迟夜归人。
曾几何时的风雨,猝不及防的青春,来去无果的期盼,万籁俱寂的年轮。
我们生在这个时代,匆匆是我们的行色;我们将被这个时代所碾碎,清脆碎裂的声音不是怯懦的无奈就是挣扎的挽歌。
生命本就是多分子细胞的无序组合,无所谓灿烂地活着,尊严地死去:我们都是在喧嚣混乱里诞生,也将从颠簸流离中逝去。
我们如烟花般绚烂地绽放于荒野的夜空,过后也如缭绕的烟雾消散进黑夜的大地。
烟花起时,将手作框,以此留住最多辉煌。然则心愿之所以为心愿,乃是心之所想,不能成形;,若是成形,岂会走心?人生最多是许下承诺,而鲜于见其现实。正如烟花之绚烂,诺言之诚恳。烟花消弭于夜空,诺言早已遁去了光华,连阵弥漫的硝烟都不舍得付与。
听说登高的时候远望,能看到牵挂的人所在何方;而在夜晚极目远望时,看见的更多是自己内心的索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如同天上的星辰,虽然看似不在一起,但一起迎接黑夜,一起告别黎明,一起构成星座,一起组成图腾。彼此吸引又彼此排斥,彼此思念又彼此距离。也许最好的相守莫过于此。一旦一方变化,另一方也会受损神伤;一方激进,另一方则会合身退让。
因为不期而遇了一场烟花的惊艳,于是便萌生了常驻夜晚的向往,故而不期待光明,光明会让一切变得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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