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动的特殊性

在现实中，岸止有已经出来好久了。

再此之前，他还在他的反悔中没缓过来。直到系统接受到统领发出的信号，然后反馈出音频信号，才把他拉了回来。

岸止有来到显示屏面前，跟统领道了声好。

统领问他尘幻羽她怎么样，岸止有说她很好。统领问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岸止有说，现在处于律动空间这个地方。

没等统领问下一句，他便抢先把从头到尾的经历一并都说了出来。

他这个行为让统领有些不解，但下一秒也接受了。

谈话持续了近15分钟才结束。

这时候的岸止有才真正想起了尘幻羽这个人。

他打开舱门，就看见在能量中熟睡的尘幻羽。

此时的能量扰动已经停息。

“我醒了她就睡了？也对，毕竟她待在外头也有一个晚上了。”岸止有先是疑惑，随后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此刻的他心里有两种想法：第一种是叫醒她，让她再做一次这个实验给他看，另一种是先让她睡一会儿，再叫醒她。

他一直在徘徊着，不知道该选什么。

他既想让她睡够，身体要紧，又想自己能快点亲眼看到这个他错过的实验过程……

在梦中，尘幻羽迷失在了黑暗中。

而在现实中，岸止有也在徘徊的犹豫中最终选择了前者。

她想找到像之前一样的光明，由画面中存在的脉冲电流所照亮的光明。

真空虽然不空，充满着能量，在其中有许多量子在进行着穿梭和涨落，积蓄着能量爆发的潜能。但是，如果是站在尘幻羽的角度上看这片空间的话，它就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好无聊，我想出去了。没有那个东西待这，这个空间都不有趣了，再说了，这种黑暗也没有它的舒服，它起码还有星星，这里一颗都没有。”尘幻羽用手指向这片空间，语气中含着一丝的不满。

“靠自己的能力，一定能走到这片空间的尽头！”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出现，划过了沉寂的黑暗。黑暗渐渐消散，流露出了光明。

在光明之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面带微笑，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尘幻羽女士，该醒了。”

说出这句话后，他便化作了光明的一部分。

整片空间的亮度开始提升，变得越来越耀眼。

尘幻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是梦吗？”她轻轻地自问道。

她把头换了一个角度，看向岸止有，发现岸止有的眉毛扭曲得有些不正常。他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看着尘幻羽，像是在压抑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情绪。

“岸止有，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尘幻羽发出了疑问。

“我还想问你呢！我都叫你叫到发声器官都差点功能失常了你居然还睡得这么香，所以我只好放弃，但就在下一秒，你就醒了。要不是能量在你周围，我恨不得直接就过去拍醒你！”岸止有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能量中也有可以让声音传播的介质。它可以自主地把岸止有通过防护胶散发的介质纳入内部，与自身介质相融合，以形成一条可以互相传播的通道。

这样，即使尘幻羽的防护胶被剥离，他们之间照样可以在宇宙中顺畅沟通。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叫醒我？”

尘幻羽虽然在梦中对已经消散脉冲电流的空间感到不满，并且自己也想出去，但她希望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出去，或者是借助某个工具出去，而不是直接叫人过来把她“送”出去。

“为了看到我没看到的实验过程啊！”

岸止有在徘徊犹豫的过程中又想起了之前在后悔中思考的学术者的职业精神。

在自然现象面前，除了某些特殊的东西外，一切都不重要。

“打住，是你自己错过了关键，这不怪我。”尘幻羽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反驳。

“是这样没错，我也反悔过，但现在已经无法改变了。所以我只好叫你起来把实验重新再做一遍给我看。

至于为什么现在就叫你起来，是因为这个实验我必须要亲眼看到，不然我真的会难受得要死的。

我们毕竟已经在这待了一天了，再待下去估计我都要疯了。实验早点做完早点结束，对我们都好。”

“行吧。”

“我们到离飞船远一些的地方做，以防万一。”岸止有指向一块波动少并且离飞船也有200多米的地方，叫尘幻羽到那个地方做实验。

尘幻羽点头示意，并随岸止有一起前往那个地方。

岸止有站在尘幻羽身旁，并侧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包裹尘幻羽的特殊能量体。

“开始吧。”

“好。”她应允道，并把一只手放在了能量上。

这一回，能量终于在岸止有的亲眼注视下，表面开始荡起了水波状的涟漪，并发生了扰动。

那个“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能量扰动状态”的权利猜测也在这个现象中得以排除。

接下来的过程就跟岸止有离开时，尘幻羽体表的防护胶被剥离之后能量扰动时的状态一样。

新东西生成，并入体。与原子进行相互作用，再取一部分由手心穿过能量传到空间。融入空间，触发机制，让空间发生律动。

空间中原本的律动此时通过新东西的融合加成变得稍微比之前的要强一些，新的波动和脉冲也生成了，随着原本的波脉一起律动。

这下，岸止有可总算是彻底相信了尘幻羽所说的这一系列东西了。

“原来，律动真的是通过能量生成的……我终于亲眼看到这个契机是什么了！”岸止有的眉毛上扬，眼睛瞪大，双手握拳，并使劲往上举了几次。这些动作都能体现出他的兴奋。

毕竟这个本来看着应该很简单的实验，硬生生地做了一天多，并且，有近一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前期准备工作上。

“可能是能量见你太可怜了所有给你网开一面，让你看到了扰动之后的过程也说不准。”尘幻羽见岸止有还未停止兴奋，便双手叉腰，调侃了一句，想要抑制一下他那夸张的表情和动作。

“不，这分明就是我运气不好，偏偏在关键时刻去飞船睡觉了，不然我早早就能看到这个过程了！”

尘幻羽见岸止有缓过来了，便自然地露出了微笑，顺带把手放到背后，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岸止有。

“你笑干嘛？”

“没有，就觉得开心嘛。实验总算结束了，你也相信了，就很好了嘛。”

也就在这个时刻，律动突然以一种柔和的方式呈现出来了，像是在庆祝他们实验的成功。

“哎呀我的天，这……这律动的状态跟之前的状态又显得不同了啊，现在的感觉更加柔和且玄妙了许多。”岸止有看到律动的突然变化，先是有些意外，然后这种意外被律动的柔和给盖住了，他也就察觉不到了，反而是投入到这柔和的律动中，吐露出了“玄妙”这个词。

“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诶。”尘幻羽也在此时，闭上眼睛，投入了进去。

“之前，从律动那传入我脑海中类似脉搏跳动的特殊冲击，是一下一下的，像实时显示心电图的仪器那样，不过那个冲击只有一个调，有强有弱。而现在，这个冲击更柔和了，并且有不同的调了。

之前的冲击，像是心电图仪器显示的那个图形，最高点和最低点，都是稍微有些尖锐的感觉；而现在的冲击，就像是把心电图的最高点搞得圆润且平滑了，最低点也抬高了一些。这个感觉就跟岸止有说的玄妙感差不多吧。”

等下，她说的这些东西我怎么一个都听不懂啊。

原本岸止有还在投入感受律动，但突然被她感慨出的一大堆信息量给搞的防不胜防，脑子处于有点懵懵的状态。

“尘幻羽，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的具体意思吗？”

尘幻羽并没有回应他。

他拔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哎呀这不是很简单的吗。说白了就是现在的冲击比前次的冲击更柔和了嘛，我说那些心电图啥的都是比喻，你都可以不用听的啦。”尘幻羽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道。

哼，打断我细品，还声音那么大，真的是。这点理解力都让我更加确切地怀疑，伽马尔星人的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及地球人的灵光了。

“那个冲击，是从律动那传到你脑海的？”岸止有又产生了疑惑。

“不然呢？难道它还能凭空从我脑海中冒出来？”尘幻羽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律动偏偏要往你脑海中传冲击，不在我脑海中传呢？”

“那你得问它问什么偏偏就选择了我一个人。”

“它又没意识，我怎么问？”

“说不定它的特殊性就在于它有意识呢？”

“行了行了，我比不过你总行了吧。”

……

尘幻羽与岸止有就沿着冲击的话题谈了一句又一句。岸止有每次题的问题都能被尘幻羽给巧妙地甩回去。

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是第二回败给尘幻羽了。

“嗯……既然实验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就离开这吧。”岸止有把话题转向了其他方面。

“虽然还想待在这继续感受的，但这个时候也确实该离开了，我都待能量里好久了，该出去了。”

“好，那就走吧。”

岸止有领着尘幻羽来到飞船那。飞船的舱门因检测到了岸止有体表的温度而开启。

岸止有走了进去，但尘幻羽并没有跟上，而是待在飞船门口这思考怎么样才能把能量收回到自己的体内。

“你干嘛不进去啊？”

“能量在这我不好进去啊，我现在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它回到我体内。”

“你先带着它进去，到飞船上再想办法也是一样的。”

“好吧好吧。”

尘幻羽带着能量走进了飞船，谁知刚踏入飞船上，能量便很自然地就回到了她的体内。

“我的天，意料之外啊。”尘幻羽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有些惊奇地说道。

“这不是很好嘛，办法都不用想了。”岸止有笑着，并摊开双手，看着尘幻羽说道。

“是……这样没错。”尘幻羽拉长了音调，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岸止有走到操纵台，启动飞船，准备告别律动空间。

尘幻羽则是走到舷窗前，挥了挥手，向律动空间告别。

飞船渐渐远离律动空间。尘幻羽站在舷窗前，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凝神注视着那片空间。

骤然间，低语声和特殊冲击透过飞船本体直入她的脑海。

“好家伙！不但冲击以柔和感间接传播，低语声还出现了我的天！”尘幻羽边品边用网络语言赞叹道。

这难道就是律动的特殊性吗？在实验结束的那一刻是自身和冲击的柔和，然后低语声是没有的，现在好巧不巧的是，偏偏在告别的时候，跟冲击一块冒出来我天！她在口头赞叹的同时心里还不忘补充。

“低语声？”岸止有在操纵台那边听得很仔细，以至于他很快就从尘幻羽口中捕捉到一个全新的词汇。

他让飞船启动自动驾驶模式，自己走到尘幻羽的身边，脸上则是写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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