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是对他如此不公啊

他们耗了有近一个半小时，实验的前期阶段才正式准备完毕。

而在伽马尔星上的人们，除了统领，几乎没有人对那片空间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话说现在几点了啊？”岸止有突然向尘幻羽问起了时间。

“你没有跟统领一样的时间显示器吗？就手臂上的那个。”

“对哦，天，我脑子傻了，忘了这个微米通讯器是植在手臂上了。”

岸止有开启通讯器，望了望手臂上的时间显示，为晚上10:45，这个时间显示大到尘幻羽也能清楚看见。

伽马尔星上的时间分钟制与地球上的一致。

“我个人觉得这个时候大可不必看时间，最重要的还是做实验。”尘幻羽轻轻地吐槽岸止有的行为举止。

想着这个时间，岸止有已经开始在心里后悔了。

完蛋，只有两个小时时间睡觉了，都怪我，干嘛要在之前揪着她的动情不放啊。现在好了，时间被浪费了这么多，如果不搞的话，现在实验早就该结束了啊！

“岸止有，你在想什么呢？你的实验呢！”

“我在想现在这个时间点实验做完已经没时间睡觉了。”岸止有岸按照自己的直觉编了个理由，以掩饰自己的后悔。但很显然看尘幻羽的表情这个理由在她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尘幻羽此时的脸上真的是满脸黑线，她用手捧着额头，用一种无比微妙的语气对岸止有说：“我的天啊，我真的好无语啊，真没想到一个学术者代表居然会编这么一个无厘头的理由。

时间真的不重要好吗？虽然熬夜不好但熬一次又不会死绝，您好好安心做实验就这么难吗？

准备去律动时在飞船上您是怎么跟我说的，您带着急切的语气说，听完我的那堆话之后马上做实验，并且非常反感我拖延时间，结果呢，拖延的反倒是你自己！

您说，我说抒情语句，我对那片空间动情，好，我认了，但你当时只需要说‘不，你就动情了，具体原因等做完实验再跟你讲’就能为您省下大量的时间，我和你也不会拖到这种地步。

所以，岸止有同志，你现在就可以马上立刻告诉我这个该死的实验到底该怎么做！请不要再拖了好吗！”

尘幻羽的这番话真可谓是无懈可击啊，听得岸止有直接就愣在那一动不动了。每一句都戳中了他想隐藏的东西上，每一段都打进了他的要害。

尘幻羽一举就反击了岸止有在飞船上的辩论，把那时候的窘迫状态一并还了回去。

“尘幻羽，你是……怎么知……知道……我心里想的内容的。”岸止有此时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连说出的话都结巴了，他此时甚至觉得尘幻羽的地位比统领还高，高到像是面对一个令他无比惧怕的东西。

“你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岸止有！”尘幻羽紧皱着眉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岸止有，杀气十足。

“好，我……我不问了，实验……马上……开始……你等着。”

于是，这个实验就在尘幻羽那番无懈可击的话语以及盛气凌人的状态中展开了。

岸止有边颤抖着身体边猜测，如果能量能通过方式来使空间律动，那么就必须使自身发生扰动。改变自身的状态之后才能使空间“接收”它的联系。

可能在其过程中，能量会向空间传递某些神秘的东西，那些东西可以触发机制，使空间发生律动。就跟发现尘幻羽时能量扰动附和空间律动一样。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似乎没什么效果，自己的身体还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先看看……那……那个能量的扰动吧。现在……扰动还在继续吗？”

“你这个状态……是被我的那段话给搞怕了？哎，我也只是提醒你不要太拖延时间嘛，没别的意思，可能……语气重了点？我道歉就是了。”尘幻羽边做着思考的动作边看着岸止有，之前的气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装出来的吗！就算真的装也不可能装得这么像好吗！”岸止有的这几句话到是不结巴了。

“那多做几次深呼吸试试？”

“我刚才就试过了！没用！”

“那我还是先去看能量的状态好了，您在这慢慢恢复哈。”

好……好个鬼啊！

岸止有此时突然觉得，这几句话喊出来之后，紧张感居然开始慢慢消失了。

是真的神奇，以后缓解紧张感就靠喊了。

尘幻羽啊尘幻羽，我可真是怕了你了，以后任何关于实验的事，包括其他事，我都听你的，保证绝不再拖了！

尘幻羽仔细看了下能量的状态，回复道：“目前能量的扰动已经停止了，好像是反弹了那股能量之后就停止了。”

“那你能再让它扰动起来吗？”

紧张感彻底消失，恢复正常状态。

“可以的，我试试吧。”

她伸出一只手，触摸着能量表面。本以为还能像之前一样，荡出水波状的涟漪，从而使能量发生扰动。可现在，能量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奇怪啊，我之前触摸的时候能量不是呈现出这个状态啊。”她一边尝试一边对眼前的景象感到疑惑。

“嗯……你真的确定当时是这样触摸的吗？”

“是的。”她表示肯定，但又突然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嗯……是这样触摸没错，但我当时是没有涂特殊防护胶的，可能是因为它的阻挡使能量感受不到我的触感吧。”

“不会吧，这种防护胶涂在身上只有薄薄一层啊，并且它的性状是无色无味的。涂前和涂后的触感应该变化不大啊？”连岸止有也产生了疑惑。

“变化不大应该也算是触感改变吧。”尘幻羽凭着自己的感觉反驳。

“就算改变也是飞米级的啊！”

“那就真的奇怪了。”

应该不可能啊，能量既然保护了她，那她绝对是扰动发生的机制啊。如果是其他对象的话，那为什么我们发现她的时候之特一触摸就被扰动振得老远，显然是不允许有人接近她的身体啊！岸止有在心里分析着，同时带着疑惑的感觉，补充自己的猜测。

而尘幻羽此时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那把防护胶去掉再试试看？反正现在除了这个方法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好吧，为了使能量扰动，只能是这样干了。”岸止有用一种无法描述的表情看着被能量包裹住的尘幻羽，并从身上掏出了一瓶瓶身带有红色按钮的透明试剂。

“这是去除剂，不过我现在也没办法递给你啊。你目前被能量包裹，如果我现在递过去了，被能量振远的可就是我自己了。”

“唉，我现在也想不出办法能让能量回到自己体内，我没有它的控制权。”

噢，我的天啊！想做个实验怎么就这么难啊！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刻，结果你跟我说能量没反应是因为防护胶的问题。

我哪有考虑那么全面啊！并且我的去除剂只有一瓶啊。统领说这一瓶够我们两个人用了，早知道如此我就向统领要两瓶了啊！我的天啊！

岸止有捧着头，看着这个场景，在心里使劲地吐槽。

尘幻羽这时也把手放了下来，放在脑袋上，使劲地蹭。想把办法给蹭出来，但丝毫没有效果。

岸止有的脑袋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沉重，睡意渐渐浮现，如雾一般缠绕在他的全身各处。

他实在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屡次期盼的实验结果都变成了如白开水般的无变化状态。

他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准备把那句话给说出来。

“要不这实验就别做了吧，我现在被你搞得有点头疼了。”岸止有继续捧着头，对尘幻羽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做实验的。既然做了决定就要坚持下去，如果中途选择放弃，很有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况且这时候我也有点想看律动了，毕竟在之前只看了一回嘛。”

“要不你就先待在这吧，我想去睡觉了，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被瞌睡虫附上了，有点站不稳。”岸止有的手还在头上没放下，因为他觉得如果放下了，自己就直接倒下去了。

“好吧，我自己想办法，你先去睡吧。”

“好。”

如果连身体都站不稳，还是先睡了吧。

他回头，想是喝醉了似的回到飞船上。才刚到驾驶室没多久，就倒地睡下了。

她看着能量，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闭上眼睛，用手做出了一个祈祷动作，恳求能量可以扰动起来。

随后，她睁开眼睛，并再次把手放在了能量上。

这回就不一样了，她终于感受到了能量带来的反馈，并且这种反馈跟那一次的明显不同。

她把另一只手也放在能量上，细细品味能量的反馈。

一股暖流涌进了她体内，在心脏处凝聚，又向四周扩散，最终停留在皮肤表层。暖流把她皮肤表层上的防护胶给剥离了下来，剥离的胶被暖流融化，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便挥发殆尽了。

此时的能量由于没有这一层胶的阻隔，终于体验到了完整的触感，在表面上荡起了水波状的涟漪。

他一走能量就有反应，这么巧的吗？还是说我的祈祷灵验了？尘幻羽在心里这样猜测道。

这个场景就很奇怪。为什么是他走了能量才发生反应，总得有个原因吧？难不成能量扰动的状态只有自己才有权利看么？如果是的话，那我也太幸运了吧……

她并没有察觉到到防护胶的剥离，只感觉到暖流的涌入。

能量开始扰动起来，新东西再一次产生，沿着波相反的方向传回到她的手心，注入到她的体内，与她体内的原子相互作用……

“微妙的感觉，对，就是这个！”她兴奋地叫了起来。

与原子相互作用后的新东西跟刚形成的新东西是不一样的。新东西产生，并进入体内时，她并不会体验到新东西的感觉，只会感受到能量带来的振动反馈。

当新东西与原子进行相互作用时，由于某些联系，导致它滞留在了她体内，并且性质发生了改变。

性质改变后的新东西会自行取一部分从体内流向手心，再冲击到触觉神经中，跟随着能量的振动一并反馈，从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随后，在手心滞留的新东西穿过能量，进入到了空间，与空间融合，触发了某种未知的机制，使空间发生了律动。

“终于，我感受到了！”尘幻羽把手从能量上拿开，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在飞船上的岸止有正睡得正香，完全没有意识到外面的空间已经发生了律动，而是选择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比较可惜的是，这艘飞船仅是一艘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飞船，没有像执和号那样装有探索亮光和律动的探测器。不然探测器的亮光和音频信号一出，绝对能叫醒岸止有。

“岸止有啊岸止有，这也许就是命运吧。命运让你的去除剂只有一瓶，让你没办法把这唯一一瓶的去除剂直接递给我，让你没能在关键时刻看到能量扰动之后的状态，以及能量如何使空间发生律动中的过程。

唉，这可能也验证了我说的那句话，‘如果中途选择放弃，很有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尘幻羽带着能量在空间中游走着，边游走边道出这些听起来似乎有些沉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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