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蛞蝓第九章

“你回去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这里。你哥慢慢便可以直立行走了，你先拿这轮椅推着。我另外拿个手机给你，不成问题吧？”曾海波秘密将我们送出，对我说道。

“有什么我会联系你的，老师。”我推着申霖的轮椅，他坐在上边没有什么动作，脸上缠着绷带。

如今我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曾海波帮我已经做过了检查。

“那就后会有期，快回家吧。”曾海波挥手道。

曾海波是生物科技各方面的专家，我可能之后都会很难再见到他，也许这一次就是最后的告别。我其实这次最难以置信的一点是，他就连申霖的记忆和语言能力都能复刻回来，这是如何办到的？曾海波只和我说申霖的脑部有一个可扩充的电子磁盘，其他并没有多说。这比世上的任一种生物科技都神奇，如果他公诸于世，定能震撼整个科学界。

我在这偏僻的地方一直打不到车，却看到远处开来了辆回家方向的公交车。我迟疑了下，还是推着申霖来到了公交站台前，司机在我们跟前停了车，里边的乘客透过窗户看到我推个轮椅，猜测申霖是身有残疾，也热心地下来帮忙一起抬他上车。

由于我戴了口罩，也没人看出我是电视上最近播的失踪学生。我扶着申霖在公交车上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手拉着轮椅的把手。

公交车开出去没好会儿，申霖就哼哼了起来。

“怎么了哥？”

“车里闷。”

我把前后座位的窗户也一并拉开，让风吹进来。问道：“感觉好点了么？哥。”

“恩……”他回应道。

过了半小时，申霖又坐立不安起来。对我说道：“把手机给我。”

“哥……那手机不能乱碰的。”

“快给我。”

我担心他在车上变得情绪不稳定，狂躁起来引起人的注意，就还是掏出来给了他。

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不知道他想看什么。我随时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怕他干出啥多余的事情来。

这时，我听到轮椅座上“滴答滴答”地滴落下水来，沿着轮子一直流到公交车的地板上。我正疑惑着，赫然发现申霖的裤子湿了一大片，顿时明白了。

整个车厢弥漫起一股骚味，很快有乘客也发现了，指着申霖说道：“怎么还尿了？他尿裤子了，快看呀……”

一车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捂着鼻子议论开：“怎么这样？自己还控制不了？”我慌张地站起身来，向周围人道歉道：“不好意思。”

司机这时在座位上喊道：“你们下车吧，下车去吧。”

此时，公交车正行驶在跨江大桥上，黄色的江水波涛起伏，和天几乎连成一片。这天空也是雾蒙蒙的，很显然天气也不怎么好。

我压低头，按着轮椅把手，在申霖的耳边说道：“哥，不要担心，回去后我帮你整理干……”

正说着，车“轰”地抖了一下，一车的乘客都惊叫起来，抓着扶手向窗外张望。申霖的轮椅差点滑到前边去，还好我眼疾手快另一只手也一齐拉住。

一段诡异的沉静过后……

“哐哐”地声音从桥侧传来，之后越来越近，一个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是个虫子一样爬行的巨型生物，它四肢其短，大头上长着却是一张人脸，正张着嘴从桥的一侧爬来。

一车人尖叫着挤在公交车的一端，爬行人上来就将车拦腰咬断了下来，带着司机的半截车厢立刻撞落到了桥下，坠入江河中。

人们惊恐地看着爬行人扯下车门，叼走了车旁的一个乘客，之后这些人全都缩在公交最尾部一动都不敢动。申霖的轮椅被人踩翻，我注意到爬行人已经不见了，便上去将申霖扶起来，重新撑起轮椅。

“哥，我们快逃。”我满头大汗地努力将他安置回座位上，推着他经过翻倒的障碍物。其他乘客也开始行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车厢外逃走。

我们离开公交车，往桥的另一边逃去。我推着申霖，一心只想着脱离危险。原来生物危机还没有结束，我联想到了曾海波温室研究所里的怪事，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申霖的反应也太过于凑巧，如果问他自身，会知道什么吗？

“哥，刚才那个，你知道是什么吗？你是不是知道？”我还是向他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那是我的同类……”申霖终于说了出来。

我突然内心翻起一阵不舒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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