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周生如故

庭院里，原本生长着桃树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硕大的巨坑。

马车轱辘前行，其后缀着一改装过后的拖车，四周皆是重兵把守，而他们要看护的，仅仅是一株桃树，随行的还有五六个花匠，而他们的职责便是确保这株桃树能茁壮成长。

向灵溪发现，她不再似之前那般轻飘飘的了，她好像有了质感或者说是有了重量，少女盯着那软垫，因为她的重量，那受力的地方有了一个极浅的凹痕，而这种变化她也不知是好是坏。

那少女穿着一袭白裙，乌发如瀑披散开来，雪肤红唇，丽色惊人，许是因为如今魂魄的状态，更添了一抹轻灵之感，飘然欲仙，仿佛下一秒便要乘风而去。

周生辰心中莫名焦虑恐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如此匪夷所思，徽儿离开了他，魂魄却陪在他身边，更似依附这桃树所生，他心中有深深的不确定感，仿佛陷入一个荒诞又美好的梦境，他不清楚徽儿的魂魄为何不是生前的相貌，还是个女儿身，他不敢相询，更怕这是自己执念太深，臆想出来的，或许糊里糊涂，这场梦便能做得更久。

向灵溪自顾自的研究够了，一抬眼，便见周生辰怔怔的盯着自己，眸中竟似乎带着害怕的意味。

少女眨眼，不是吧，他难不成怕鬼？那他又干什么非要自己跟他回皇城？

“皇叔，皇叔”，少女抬手在青年眼前挥了挥。

周生辰下意识握住少女的手，自然是凭空穿过，他怔愣良久，心中像是针扎一般刺痛，无尽的后悔、自责将他淹没，倘若不是他逼着徽儿娶妻，还杖打了他，徽儿也不会逃离京都，是自己害了这孩子。

少女瞧着青年泛红的眼眶，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出来的模样。心中亦是不好受，她已经不敢想，倘若自己当真脱离这个世界，这人又该是何等的痛苦难过。

“皇叔，那个，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我只不过是稍微早了那么一点。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多新奇啊，还能陪你说说话，也挺好的”。

周生辰一怔，他忽然就想起自己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人死后魂魄还留在世间，不入轮回，则必是生前有心愿未了。他忍不住问道，“徽儿，你可有何心愿未了？”

“那自然是希望皇叔你继任皇位，令刘氏江山稳固，社稷清明，北陈百姓安居乐业”，少女不假思索道。

周生辰心情沉重，“若是你的心愿了了，你...便要走了么？”

这个，要她怎么说，少女掂量再三，方委婉道“你看我如今的状态，很奇怪不是，等时机一到，我应当也是要入轮回的”。向灵溪自然不能说自己是要回系统空间的，只能拿入轮回做幌子。

“徽儿可否等等我，待得几十年后，皇叔与你一起走这黄泉路”。

少女心中一跳，万一系统真的几十年也不来找自己，那......

“皇叔，我不太喜欢黄泉路，我比较喜欢星空”。

周生辰眼神一凝，是了，徽儿不似他，他南征北战，一身杀孽，便是他死了，入得轮回，也必然是与徽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少女见青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马车，不多时，复又回来，手中多了几本佛经，他端坐在案前，笔耕不辍，开始抄起了佛经。

“皇叔，你什么时候对佛经感兴趣了？”

“刚刚”，周生辰笔下不停，希望能借此减轻满身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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