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淮南地区,所见的流民便越多,数以万计的百姓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房屋、帐篷里,十几、甚至几十人同住一处,而救援工作还在继续。雨势较之前几日略小了些,然而洪水的破坏力仍是巨大,巨大的浪涛向前倾覆,水流湍急,奔流的洪水裹挟着沉积的泥沙,威力惊人,吞噬着沿途经过的一切事物。
那身着墨黑色长袍的青年伫立在高台上,一众亲兵穿着蓑衣护卫在他身侧,有为他撑伞的,给他递毛巾的,胤禛却毫不搭理,凝着眉密切关注着将士们的搜救工作。
扎制的木排、竹筏在洪水中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胤禛当即下令所有搜救士兵腰缚绳索,绳子的一端牢牢拽在沿岸的将士们手中,一旦洪浪袭来,众人当即合力将搜救士兵们拉上岸来,此法倒是极大的避免了士兵的伤亡,然而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搜救效率极其低下。为了保证尽可能的救助更多的人,胤禛下了密令,优先救助青壮年、妇孺孩童,若是被困百姓体重过大亦或者伤重不治,救不了便放弃。
搜救工作持续了一整日,胤禛也只匆匆吃了一顿饭,便投入到搜救队伍中,且不说他不谙水性,便是他想下水救人,亲兵们也是宁死不允的。
天色灰暗无光,隔着漫漫雨幕,那一匹白马分外醒目,灵溪一手搂着少年劲瘦的腰身,一手撑着伞,高坐马上,一眼便瞧见那立在高台上面容冷峻的青年。
随着胤祯前来的三千精兵有一半投入到搜救工作,一半为百姓建造临时住所,分派粮食衣物,俩人此前在北汝河上游救援,听说淮河下游搜救困难,连晚膳都未用便赶了来。
“四哥”,少年唤了一声。
胤禛颔首,神情淡淡,仿佛眼前的不是他的嫡亲兄弟,而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能潜伏这么多年,在这场危机四伏的夺嫡之争中登临帝位,胤禛此人,心机、智谋不可谓不深沉,灵溪所幸直接跟他开门见山,表明自己是来帮忙的,也省得他诸多猜疑。
尽管灵溪刻意粗哑着嗓子说话,胤禛仍是觉察出一丝不对,他眸光锐利的瞧着眼前的小道士,目光逡巡而过,不动声色的往他咽喉处停留了一瞬。
方才离的远了,没太瞧清,而今近距离看他,胤禛心中疑窦丛生,即便他是个出家人、年纪不大,却怎地会不长喉结?而且肌肤幼嫩细腻,五官生的精巧绮丽,怎么瞧都没半点男儿气概。
灵溪同胤祯耳语了几句,少年当即命亲兵招来附近乡镇的筏子客,在他们一阵鼓捣下,数以百计的羊皮筏子被他们连上绳索,听从命令扔到湍急的河水中。鼓鼓囊囊的皮筏子漂浮在河面上,顺着河流被送到数不清的受困者身旁,即便是处在河中心,灾民也能抱住羊皮筏子浮在水面,趁着水势平稳之时,泅渡到河对岸。
如此这般,倒是大大的减轻了救援的压力,那些擅水者仅凭着皮筏子,瞅准时机便能自救,即便是不擅水者,也能凭着这救命稻草支撑的更久。胤禛下了严令,救人不救财,那些金银珠宝在他看来只是个累赘,人口才是最要紧的,只要有层出不穷的青壮年,自然便会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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