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胤禛心理素质强悍,这般一连数日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不知今夕何夕,也无人同他说说话,他难免开始心生恍惚,也许他的抱负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这一关他真的熬不过去了么?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胤禛却连眉毛都未动一下,想必又是些战战兢兢的婢女、仆从,直到那身影立在榻前,挡住了橘黄的微光,青年这才侧首瞧去,眼中带了一丝错愕。
来人正是那小道士,哪怕蒙了面,戴了帷帽,胤禛仍是能透过那层白纱瞧见她的轮廓,胤禛心情十分复杂,自己染了疫病,她怎么还敢离他这般近?不怕传染上么?
青年冷峻的容颜好似刀雕斧琢般锋利,此刻由于反复低热,苍白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潮,冷厉的眉眼间此刻也好似柔软了不少。
“你还有力气么?可能坐起来?”
胤禛一愣,多日的患病让他头晕目眩,手脚都乏力的紧,可他却不愿在人前示弱,咬紧牙关强撑着倚着床柱坐起身来,鼻息有些粗重,“尚可”。
瞧他情形,是有些严重啊,灵溪拧了拧眉,撂下一句,“我去给你打点水”,匆匆走出了书房,吩咐了婢女烧了几桶水放在庭院中,又隔着廊道将胤禛的状况告诉了那些白发苍苍的医者,请他们尽快研究改良药方。值此时疫当头,这些医术高明的大夫可是重点保护对象,若不是因着胤禛身份尊崇,来的可就不是这些医者了,而是他们的药童。
灵溪提着水桶步入书房,又拿了干净的衣袍放在榻边,“四阿哥,你先擦身,然后换身干净衣裳”,说完便绕到屏风外背对着他,然而身后半晌没有动静,灵溪略略提高了音量,询问道“四阿哥,你可是有何不便?”
胤禛缓了好一会儿,手脚才有了些许力气,他应了一声,“无事”。
灵溪便不再说话了,不多时便听得身后有水声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便没声了,灵溪又等了一会儿,方问道“四阿哥,你好了吗?”
青年应了一声,“嗯”。
灵溪起身绕过屏风,提着水桶将水洒在庭院的花圃里,又将他换下的衣袍就地掩埋。
眼下正是晚膳时分,婢女可算是大松了一口气,今日倒是不用进去了,她依照那小道士所言,将食盒放在书房门口,便轻快的离去了。
患病这数日,胤禛的胃口一向不怎么好,他如往常一般随意的吃了几口鸡丝茯苓粥,几样小菜却是一口未动,方放下筷子,耳边便传来一道声音,“你若是想好起来,便乖乖用膳,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怎么行?”
胤禛神情怔怔,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我能熬过此关么?”
“自然”,灵溪不假思索道,抬手替他布菜,夹了几筷子鲜蘑菜心、蝴蝶暇卷、姜汁鱼片,“呐,你要营养均衡,年纪轻轻的,作何如此丧气,抵抗力...体质好了,自然百邪莫侵”。
白纱浮动,隐隐绰绰的,胤禛看不清她眸中神色,却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敢陪我待这么长时间?那些婢女、仆从都不敢多做逗留”。
“因为我是个出家人啊,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灵溪随口回答道,见青年怔愣的神情,又道“再者说,十四阿哥是我朋友,我不想让他出事,何况,若是你俩都染了病,淮南不得乱成一锅粥啊,届时我一个小道士,即便想出什么法子,那些官员也不会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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