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瑛的居所距离黄药师的雅居很近,中间就隔了条石子道,整个院落极为安静,除了莲花池的蛙鸣声声,几乎听不到什么嘈杂声响,而那些哑仆都是在黄药师外出教授弟子的个把时辰才入内打扫,其余时间连人影都不见。
刘瑛住在桃花岛已有十来日,黄药师几乎带她走遍了整个岛屿,十分详细的同她讲述岛中的各类机关道路。刘瑛心中颇有些受宠若惊,也不知黄药师是不是看在她师父的面子上,待她如此宽宥,就连岛上的布局图都给了她,供她参详。
这人如此以至诚之心待她,她难免就有些为他抱不平,也不知外界人士何以要如此传扬他,黄药师在他们口里活脱脱就是一个邪魔外道。
刘瑛平素同梅超风玩耍的最多,俩人在闲暇之余时常一起去沙滩上捡贝壳,黄药师的一众弟子中,刘瑛与她见面的次数是最多的。
这一日,俩人本来约好了去浅海区划水,怎知天公不作美,浓云密布,眼看着就要大雨倾盆,俩人只好就近寻了一个亭子避雨。
俩人坐在亭中没一会儿,四周就噼里啪啦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刘瑛听着雨打芭蕉声,和梅超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无意中说到那些神出鬼没的哑仆身上。
梅超风俏丽的脸上带了一抹古怪的笑意,“怎么原来你不知道么?”怪道她瞧着这姑娘待她师父没有半点畏惧之心。
“知道...什么?”
“你道这些哑仆为何都是如出一辙的又聋又哑?那是因为他们的舌头是被师父剜掉的,耳朵也是被师父用银针刺聋的。至于你说的神出鬼没,嘿嘿,那是因为他们怕死,若是师父一时心情不顺了,便会一掌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天空黑云密布,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幕,伴随着凄厉的风雨声,令周遭场景看起来十分诡异阴森。
少女周身都泛着寒意,她怎么忘了,空穴来风都是有迹可循,若不是那人行事让人诟病,外界又怎会都传他是个邪魔外道。现下自己在黄药师眼中是个看得顺眼的后辈,怎知他日不会犯了黄药师的忌讳,也被剜舌刺耳,想到这里,少女猛然打了一个寒噤。
“你日日与师父待在一处,可不要恃宠生娇,师父杀人向来是凭心情,不需要理由的”,待见到少女苍白的脸色,梅超风又安慰了她一句,“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你足够听话,自可相安无事,我瞧师父还是很疼你的”。
这桃花岛她当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刘瑛勉强一笑,“我知道了,多谢提点”。
少女呆坐在石凳上,一时无话,只觉心里乱的厉害。
漫漫雨幕中,一切都是晦暗无光的,一道青影骤然出现在俩人视线里,黄药师撑着油纸伞,似乎身子未动,离俩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这一手移形换位的身法实在是神鬼莫测。
直到黄药师走进凉亭,少女才恍然回神,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僵硬的同他行了个晚辈礼,拱手道“见过黄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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