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公主回到自己的座位,长安对着凌不疑神秘一笑,低声道“子晟哥哥,我觉得皇姐可能是看上你啦,她以往看那些金银珠宝时就是这般神情,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凌不疑指节曲起,轻敲了一下长安的额头,“你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何为喜欢?三公主已有驸马,她看我大约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没别的意思”。
“你长得好看?”少女盯着他左瞅右瞅,“你哪有我长得好看?父皇和母妃都说我是宫中长得最好看的”。
凌不疑端详她一阵,轻轻摇了摇头,“你果然不知道何为喜欢”。
少女顿时不服气了,“我当然知道,书中都说了,喜欢就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还有: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青年寒星似的眸中透出一种温柔之色,“记性倒是不错,还有么?”
少女仔细回忆一阵,“还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凌不疑微微一笑,“我这也有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对了,这是《越人歌》,长安正细细回想其中典故,便听得青年又开始背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宴席已进行到尾声,文帝想着天色已晚,干脆留子晟在宫中过夜,正好他也可以与子晟促膝长谈,好好讨论一下子晟的终身大事。待文帝起身走近俩人身旁,便听得凌不疑口中念着情诗告白他的宝贝女儿,他一挑眉,好家伙,这混小子下手倒是快啊,都不问问他答不答应,这就想拐带他女儿了。
......
春节期间是休沐三日的,正是阖家团圆的时候,第二日楼犇便来了宫中,却不是去觐见皇帝,而是来寻长安,想邀请她一起逛花灯,赏烟花。
长安午睡醒已是傍晚时分,楼犇等她睡醒已等了一个时辰,青年坐在外间饮茶、翻阅书简,极为有耐心。
待长安在婢女服侍下洗漱更衣后,已是日薄西山,天色微暗了,听得侍女禀报楼犇在外间等她,长安心下微感奇怪,这大好的节日楼犇不同家人待在一起,来寻她做甚?
少女步入外间,楼犇立时向她表明了来意,见少女犹疑的神色,又道“公主,今夜的都城一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处处繁花似锦,公主不去见见实在可惜了,而且我知道有一家馄饨铺子做得很是美味,公主不想尝一尝么?”
馄饨?也好,正好她肚子也饿了,她长这么大拢共也就出过两回宫,第一回出宫将她娘亲吓得不行,此后也再不许她同大白玩耍了,第二回则是凌不疑带她直接回得将军府,这皇城脚下的都城她至今未曾正正经经的逛过,而她那些皇兄、皇姐们到了年纪都出宫建府了,宫中也唯剩下她和太子哥哥了。
既然是喜庆的节日,自不好穿得太素净,长安穿了一袭桃粉色绣着莲纹的长裙,外面罩着一件大红色绣着寒梅的斗篷,既可御寒又显得喜庆。少女略施粉黛,淡扫蛾眉,本就绝色的容颜更是明媚不可方物,灿如春华,皎若秋月,飘然兮恍若惊鸿照影来。
楼犇痴痴的凝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在他耳边远去,他只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想,即便这少女是天上仙,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留她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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