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距离训兽园距离最近,也因此作为康熙临时暂住之所,原本是用于游玩赏景的园子,此时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禁卫军重重把守。
那些御医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此番在处理好康熙的伤口后,却是一个个脑门子上尽是细汗。原因无他,实在是光剪开龙袍,清理伤口,便耗费了他们太多心神。血液本就粘合度比较大,那数道爪痕血肉模糊,更是同衣物黏连在一起,因而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唯恐造成二次损伤。
明玉默默的红了眼眶,在一旁拿帕子替康熙擦去额上的冷汗,瞧着他发白的脸色,心中很是愧疚难安。
御医开得药许是有安神镇痛的作用,没多久,康熙便神色安稳的陷入沉睡。
整个内殿霎时静谧下来,只剩李德全和明玉还留在康熙身侧。此时已过晌午,发生了此事,俩人都没什么心情用膳,李德全立在床边,时不时留意康熙的神色,明玉则是靠着床沿,守在康熙身侧,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玉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入目所见,是李德全焦急的神情,明玉心里一个咯噔,往床榻上望去,只见康熙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粗重,眉头紧蹙,显是十分不舒服。明玉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那滚烫的温度叫她吓了一跳。
接下来,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间断冰敷、喂药、温水擦身,待康熙情况稳定下来,已是几个时辰之后了。
此时夜色初临,明月初现。康熙睡下后,众人便退了出去,守在外间,屋内只剩下李德全和明玉俩人。
忙乱后才觉饥饿,明玉先是端了一碗燕窝粥给守在康熙床边的李德全,后又塞给他两个包子,也不管他愣愣的表情,径直坐在桌前喝起了粥。
明玉方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殿门便被轻轻推开,一面容端丽的宫女跨步走了进来,身后正是在宫女搀扶下,缓步前行的孝惠章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只见她身穿石青色朝服,外罩朝褂,着片金加貂缘披领,领后垂明黄绦,佩戴正红色朝珠并东珠各一串,浑身上下,包括鬓发,皆是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孝惠章皇太后见康熙安然入睡,神色明显放松了些,在她的示意下,明玉同李德全出了内殿,来到外间。孝惠章皇太后尽管已从亲信处了解了康熙受伤的始末,却还是仔细询问李德全,了解了其中更多细节,愈听,面色愈是沉了下来。
“你便是郭络罗·明玉,果然生了一副狐媚模样,此遭皇帝蒙难,皆是因你之故,哀家轻易饶你不得”,孝惠章皇太后眼中尽是厌恶,吩咐道“来人,将郭络罗·明玉带回慈宁宫,哀家要亲自审讯”。
“太后,使不得啊”,李德全焦急道。
“怎么?你要阻拦哀家?”
“奴才不敢”李德全跪在孝惠章皇太后跟前,面色发白。
......
慈宁宫,大殿内,孝惠章皇太后坐在銮座上,望着底下毫无畏惧之色的少女,眸中怒色更甚,却是强压着,未曾发作。
“要不是看在你救了皇帝、太子的份上,哀家早就将你送入宗人府问罪了,只要你答应和亲,哀家便对你的罪过既往不咎,立时为你拟定封号,让皇帝赐封你为公主”。
公主?她可没有上赶着当棋子的爱好!明玉保持沉默,跪在冰冷的地面,不发一言。
“好,你既如此冥顽不灵,便别怪哀家了”,孝惠章皇太后怒极反笑,“来人,将她关进暗室,饿她几日,哀家倒要看看,她是否真的如此有骨气”。
......
整个房间漆黑一片,没有声音,没有光,安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明玉抱膝蜷缩在角落里,以此抵御寒冷,她从睡梦中被冻醒,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自然便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母后,儿臣是来领人的,还请母后看在儿臣的面子上,宽恕她”,康熙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孝惠章皇太后见康熙苍白的脸色,以及后背透过绸衣渗出的血色,心中一惊,抬手便要去扶他。
康熙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抬眸直直盯着她,“儿臣方才得知一个好玩的消息,那训兽园的掌事留下一封信,畏罪自杀了,那头黑豹的尸体,经过检测,却是人为的被人下了药,才致暴起伤人。母后,怎地儿臣今日下朝晚了些,便生出这些事端,您说,是不是巧得很!”
孝惠章皇太后面色有些复杂,眼前这人再不是受了委屈,会向她诉苦的少年帝王了,她们耍的手段,他也定是知晓了!自己已经年迈,而皇帝却正值春秋鼎盛,她若还想维系这微薄的母子情分,便不能再触怒皇帝,孝惠章皇太后终于服了软,“她在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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