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大洋之上04

千钧一发之际，段南伸手拉住了他。

如此迅捷的反应力，一向处变不惊的段南脸上也出现了轻微的诧异之色，他的脑海中只是出现了一个“要拉住汉狼”的想法，双手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怎么样，冷漆装甲为你提供的不仅仅是高于传统金属护甲的防御力和优于能量护盾的感知强化，还有对使用者基础能力的特殊强化，这下，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能与军力强大的登格尔同台对垒了吧？”即使汉狼此时刚刚从危险中脱离，也没有看出他整个人有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确实如此，不过我还是想试试我们国内很早就开发并使用至今的战术装甲，那款‘先锋号’。”段南话音刚落，摆在黑色金属手提箱里的头盔就已经戴在他的头上。

他一个人从底层跑上了上层甲板。

远处升起的爆炸黑烟足以解释事实——登格尔抢先一步对苏密高原进行了地毯式的轰炸。为什么他们总是能抢先一步了解到对方的行动，并造成有效的打击，这个问题让段南心生疑虑，他怀疑雪狼小队里有内鬼。他期望他的想法最好不要成真，即使成真，也最好不要是那个枪法神准、驾驶技术高超，还很会讲故事的飞行员，或者是雪峰、汉狼里的其中一人。空中快速掠过的登格尔轰炸机像是对雪狼小队轻蔑一笑，他们此行没有预先启动防空火炮，疏忽大意给对方留下了可乘之机。

“继续开。”刚被爆炸的震荡推下船的汉狼从海里爬上来的第一句话，船长脸上出现一丝不悦，但还是遵照他的意见启动了刚停止的正向推进引擎。

大家都很狼狈，因为没有事先准备好，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些不同程度的伤。

登格尔军队的轰炸，其实也为雪狼小队间接扫清了地面残余的智能机械武器，至少不需要对那些杀人机器花太多的心思。等到他们到达苏密高原下的废弃港口时，火焰已经熄灭，烟雾也早已散去，只剩下被刚刚的爆炸摧毁的各种机械部件闪着电光。

一行人艰难地从残破的码头港口登上了进入城市的通道，拱形结构的地下通道里挤满了刺鼻的味道，登格尔化学炸弹产生的有毒气体在短期内吸收一些并不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但他们还是戴上了各自的战术面罩，空气中的烟尘闻起来让鼻子感觉很不舒服。小队成员陆陆续续地换上榴弹发射器下挂战术插件，交替开火，发射一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效果的榴弹，段南身旁的队友看懂他脸上的疑惑。

“清洁榴弹，一种新型的解决烟雾弹干扰的有效武器。”说话的是江夜淳，小队里唯一的女队员，各方面的综合实力评分却在小队里排名第三，是仅次于雪峰汉狼二人的优秀女性。“肉眼不易察觉到的纳米机器会喷出特制粘合剂把空中的粉尘快速聚合在一起，稍微等一会你就能看到明显的变化了。”

果然如她所言，清洁榴弹喷出些蛛丝般的细线，爆炸烟雾、灰烬，快速被粘在一起，小队前进的道路逐渐清晰。但好景不长，根据布里亚托提供的地图来看，这条通道的全长有3公里，而现在整个雪狼小队推进的距离才不过一半，手中武器的智能系统就将剩余弹药锁死在弹仓里无法击发。

无奈，汉狼只好将小队分成红、蓝、黄三组，各种寻找脱离地下通道的出口。

段南在蓝组，除了刚刚搭话的江夜淳，还有之前在段南脑海里留下印象的，兼任狙击手的飞行员，以及全队护甲最厚、担任防御掩护职能的李桥。正好借此机会，段南可以仔细观察小队里的这几名成员中是否有内鬼。

“三姐，你说这欧洲的小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我们这帮没见过那个机械的外人帮他找，他自己不来？”李桥厚重的装甲丝毫没影响他胡思乱想，刚刚分开小组没多久，他就开了闲聊的口。

“不知道，队里还有孩子，我劝你最好别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该说的东西。”被称为“三姐”的正是江夜淳，听了李桥口无遮拦的发言，她一肘撞在他的装甲护胸上，虽然不痛，但李桥也被推着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在正在给段南讲故事的飞行员身上。

半个小时过去后，由雪峰带队的红队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一处被导弹破坏的拱形洞顶，正在以最大安全限度拓宽洞口。但蓝队此时早已找到了另一个出口，似乎是通向潮汐发电管理设施的通道，简单通知了一下，这一行四人就向这黑暗深邃的通道内慢慢前进，这通道其实就是简单的楼梯间，除了墙面上贴着的“潮汐电力，闲人免进”的四国语言标示牌之外，就是向下看不到底和向上看不到顶的诡异空间。

进入楼梯间，向上攀爬了几层之后，四人陆续感觉到有种奇怪的寂静包围了他们，除了段南身上的冷漆装甲待机状态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外，只剩下四人的呼吸声。

察觉到问题所在的江夜淳，从李桥背上的武器中，拿出一把足足能够在半米厚的钢板上快速钻出洞的钻头，直接对着看起来脆如竹板的墙壁大力开洞。这墙板却比看起来要坚硬得多，三分钟，才钻出一个刚够人类手臂进出的洞口。正当他们想要对这个洞口进行进一步扩张的时候，从洞口涌出很多闪着蓝光的、虫子般的智能机械，四人吓得拔腿就跑，却因此走散了。

江夜淳拉着段南一路狂奔，两个人不知道又往上爬了多少层。而李桥和狙击手两人被如同浪潮一般的虫群袭击，好在，装甲的应急系统自动启动了能量护甲，以消耗装甲能源的代价保住了他们的生命，这两人狼狈地逃回拱形通道，按红黄两队留下的标记找到了他们接下来要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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