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见非见

又是一个早晨，因为昨天发生的追车事件，曹九决定车队维持驻扎位置不变，他则亲自带着我去目的地。小思也很想跟着我们，最后还是被曹九劝服留在营地。

两个人轻装上阵，准备起来就快得多了，很快吉普车就开出山谷，来到大路上。我没有问曹九我们是去哪儿，若是想说，他早就说了。经过两天的相处，对于这个虚拟的世界，我心中的问题非但没有答案，反而越来越多。希望曹九带我要去的地方，能够解答我心中的疑问。

车转到了一条盘山小径，周围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越望山上驶去，雾变得越浓。待我们驶入山中时，周围能见度变得特别低，曹九将车停在山腰边，神情紧张：“快下车，找个藏身的地方。”

我随在他身后，找到颗大树，藏在树后，才问：“怎么了？”

曹九的神情更加严肃了，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别出声。”

我立刻用心倾听，可是，依然没有听到什么。我又想开口问，曹九打了个阻止的手势，示意我继续听。我凝神再听，隐约感到一点震动的声音，震动十分轻微，就像是蜂鸟在扇动翅膀。

曹九凑近道：“这是AI无人机的声音，我们要等到它们离开才能行动。”

我奇道：“这么微弱的声音，你是怎么发现的？”

曹九专注地望着四周的浓雾，道：“直觉，从我们进入盘山路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东西在接近。”

我暗忖脑部思维的直觉竟然可以完全无视现实和虚拟的不同环境感知。同时也学曹九全身贯注地观察四周。

很快一架白色无人机靠了过来，它飞行的声音依然十分微弱，若不是仔细听，或者是开着车有发动机的声音，是绝难分辨出它的行为。

无人机盘旋了几圈，似乎只是寻常的巡逻而不是刻意寻人，就飞走了。曹九拍了拍我的肩膀：“剩下的山路，我们得用走的。”

一路往山顶走，浓雾就渐渐散开了，待浓雾全部散尽后，远远看着山顶，有一片翠绿。我们继续前行，快到达山顶处，曹九停下来：“后面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我在这里等你。”

我终于按捺不住：“我们究竟是来干什么？”

“不是我们，是你，你要来见一个人。”

“是不是这个人，我见了就知道是谁了？”

曹九笑道：“没错。”

我拿他没辙，转身继续往山上走，不出两百步，看到一排石梯，约有百阶以上，一座牌楼立在石梯口。一个人影一闪而逝。此时我已然有点疲累，但眼看目标就在眼前，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上得阶顶，竟是一片竹林，刚才那人影，竟然是一个穿着灰素袈裟的僧人。那僧人步履不停，往竹林深处走去，很快就被竹林遮住背影，看不清了。我连忙追上去，这才看到，竹林深处有一座与这个年代相差甚远的建筑物，一座茅屋，屋前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非见非见，见非见”，下联为“不闻不闻，闻不闻”。

僧人听到我急促的脚步声，站定了身子，转过头看我。

那僧人面上皮肤白皙干净，一尘不染，看起来和这几天遇见的AI很相像，有一点不同的是僧人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我奇道：“你认识我吗？”

“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所谓非见见非见。”

我乐道：“你看起来像AI，又不是AI，的确是见如非见。”

“你猜得很对，我确实不是上传者。”僧人双手合十，又低下头：“我很羡慕你们，”

僧人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看起来很先进，有远超你们个人的计算速度，知识储备，但是，科学只能让我们了解到事物的本质，却无法了解到事物的精神。”

我想了想，很同意他这句话：“所以你要研究玄学？”

“玄学？也可以这么称呼，本来佛法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这里一花一草无不是精密计算的产物，表面上看和域外的世界并无二致，却总觉得缺了灵魂。尤其是花香，我们，是没有嗅觉的。”言罢，僧人眼神暗下去，又很快闪亮起来：“你就是，被选中的人？”

我苦笑道：“我还不知道被选中是什么意思。”

僧人想了一会，转身推开茅屋的门，“你跟我来。”说罢先踏入房中。

我一头雾水，心声好奇，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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