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回头张望了一眼:
老马:“瞧见没?首发命中!准确不够形容,叫精确!精确这两个字在你们的人生里想过吗?我真希望有,可是一锅粥。我就恶心你们一下,就像闭着眼睛往墙上摔鼻涕,边念念有词,去他的吧,就这样了……”
他说得专心加投入,
可所有人都眼睁睁瞧着那道黑影仍在老马脑后飞。
许三宝“报告班长,还在飞呢。”
老马就有点噎,
回头一看确实还在飞,
好在又有一道白烟掠起。
老马吐口气:
老马:“两发命中!两发命中也行啊!那靶机多大点你们知道吗?比马扎大不了多点,隔了十几公里开火,不容易!总之还是精确!有目标感!想想这事的教育意义……”
许三宝“报告班长,还在飞!”
又是许三宝。
是还在飞,可看班长气急败坏的样子,谁都不忍心说了。
老马:“我只是想跟你们说,别废了你们在这的日子,做人做出点目标感……”
老马还在说,托许三宝的一再打击,他几乎像在呻吟。
队形仍保持着,但已经有点散了黄。
老马背对着大家,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
远处那架靶机仍在嗡啊啊呀地绕来绕去,
丢着老马的脸,
终于飞起一道白烟,
这回是真真切切把那靶机干了下来。
许三宝“报告班长,打下来了打下来了!好厉害,三发就打下来了!”
老马怒喝:
老马:“你给我住嘴!”
很意外的是,
老马并没在那三个脸上看见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老马再也没了情绪:
老马:“就这样吧,我要说的大家都明白了没?”
大家的声音出奇的整齐:
“明白!”
老马苦笑:
老马:“要明白了就有鬼了。全班都有,向后转,回营。”
于是大家踢踢踏踏地甩着正步下山。
大量的体力消耗之后通常是一个人困马乏意志松懈的时候,队形很散板。
老马上半截体力透支,这会已经是强撑着在走。
李梦几个回头看看,又回头看了看。
老魏凑过来:
老魏:“班长我扶你。”
老马一甩手:
老马:“用不着。”
但薛林还是伸了把手:
薛林:“班长,下星期咱们再来次武装越野吧?”
老马有些恼怒:
老马:“一边去,对牛弹琴!……你们幸灾乐祸是不是?我告你,回找两年,我一只脚都跑过了你!”
李梦接过话:
李梦:“倒也不是。班长,我们都觉得……你看,早上的空气这么好,是不该天天闷在屋里……不是,我们就是觉得跑一趟得劲。”
老马还是不信:
老马:“你们又串好了损我。”
薛林摇头:
薛林:“我们损人早损腻了。说真的,现在一磨嘴皮子我就觉得恶心想吐。李梦,你说呢?”
李梦也知道为什么单问他,
可他的强项就是能从精神到肉体地置身事外:
李梦:“总之跑一跑,可以神清气爽,换个方式,正好一排浊气。我是早就一摸牌就恶心想吐了,只是牌乡路稳宜频到,除此不堪行……”
薛林:“得得得。你也可以去铺路呀。”
李梦打了个仰天哈哈:
李梦:“是啊,我们都可以铺路呀。”
老魏:“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铺路?”
他问得太认真,那两个本是互相讥讽,倒让他问得愣住。
薛林乐了,和老魏一拍巴掌,两人都看李梦,口角归口角,三个人也确实在很久以前就扎上了捆。
李梦犹豫一下,把巴掌拍了过去。
老马一脸狐疑:
老马:“你们仨绝对是又串好了的,你看你们那一脸假。”
李梦傻笑着,笑没了又照常地给所有人支招:
李梦:“咱们吼一嗓子吧。把什么心事都给吼掉。”
他看看那几个就吼,声荡山丘,然后薛林,然后老魏,然后静下来,大家都看老马——
老马接近面无表情地呆着,就像平时看他们胡闹一样。
李梦:“你这样矜持,整得我们好像傻蛋。”
老马想想也是,吸口气,一声长吼,直吼得回肠荡气,穿山裂石,其持久和当量都是那三个的总和。
李梦几个一时有些发傻。
薛林:“班长的心事看来是咱们几个里最重的。”
老马看来很不愿意这样暴露,一时无话,瞄一眼许三宝:
老马:“许三宝,你来你来。”
许三宝照常往后缩着:
许三宝“我?我不会。”
老马:“这有啥会不会的?谁没心事?说不定你心事比我还重。”
许三宝运气,酝酿少许:
许三宝“呀。”
她那根本不叫吼,几个等待一声暴喝的人险被她闪了腰。
许三宝又开始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许三宝“要怎么样吼?”
李梦:“人都是有心事有遗憾的,没这个你就叫不完整。你这个……”
几个人又开始了斗嘴。
老马:“嘴歇了。这里没个完整的,只有几个缺这少那,不该多的又多出一块的。走吧,回了。”
他掉头就走,
让那几个家伙只好打住了话头跟在后边。
桌上经久不收的扑克牌终于被收了起来,
一沓沓摞好。
老魏居然在叠被子。
薛林在扫地,
许三宝抢不到扫帚,
只好拿了簸箕在后边紧跟着。
李梦在扑克牌下边垫底的纸中发现自己写了几百遍的开头,
他拿起来看看那几百字,偷偷撕了。
他那意思是别让人瞧见,偏不济老魏就看见了:
老魏:“大文豪,不写了?”
李梦:“写,不过还是先写两千字的实在着点。”
老魏愣了会:
老魏:“那我以后只好叫你李梦了。”
老马一下蹦了进来:
老马:“我有事要告诉大家……”
他看着屋里这通忙活顿时愣住,
脸上挤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步又跨了出去。
急促的哨声又在外边响起,配合的是老马高亢的声音:
老马:“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李梦:“妈啊,他不要上了瘾。”
薛林:“一天三遍!他上瘾了,他肯定上瘾了!”
一帮人冲出去,牢骚归牢骚,这回没那些拖拖沓沓的。
老马看着自己面前立正笔挺的四个兵。
他在队伍前踱了两步,不像个班长而至少像个营长,他的兵给他底气,他又气壮如牛:
老马:“我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刚跟团里通过电话,你们猜怎么着?团里告诉我,今天是打了导弹,但要试的可不是导弹,是那新型靶机的机动规避能力!这对,越难打才会打得越好嘛,而且咱们防空团还手下留了情了,一发就给它揍下来了还试个什么劲哪?所以牛气仍然是牛气的,咱们还得向人家学习,你们说是不是?嗯……”
几个人除了许三宝,那几个一脸笑意,笑得老马有些发毛。
老马:“你们别不信,这理由我编不出来。是真的,要假了你们往后叫我老狗。”
那几个终于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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