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涛是来要人的,点名让许三宝跟他马上回团部。
许三宝一听倔劲就又上来了,死活不走,她舍不得她的五班,舍不得她的路,也舍不得她的老马班长。
老马用班长的口吻跟许三宝吼道:
老马:“许三宝,你要服从命令。”
可许三宝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自己嘟囔着:
许三宝“我要留在五班,我要留在五班。”
老马:“你闭嘴。”
老马又朝旁边几个喊道,
老马:“李梦、薛林,你们帮许三宝收拾一下行李。”
临走前,五班给何红涛和许三宝做了一桌饭菜,算是给许三宝饯行。
可准备开饭的时候,却不见了许三宝。
慢慢地,天已经断黑了,桌上的菜也早就凉了。
找人的几个兵很快就回来了,都蔫头耷脑的。
远远的,李梦就朝何红涛摊着手,意思是没人。
何红涛气得差点要跳起来:
三连指导员何红涛:“我就搞不懂团里看上他哪点了?就这么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兵!”
老马琢磨着:
老马:“这孩子就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转了这弯,就好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指导员先回,我们明儿保证把人交到您手里。”
何红涛一个人走了。
摩托车声渐渐远去。
许三宝从不远处的草窝里探出头来,她看见营房里灯还亮着,就又缩了回去,接着睡她的。
草原上的风很大,可许三宝却睡得没心没肺的。
第二天早上,五班的内务可以说差到极点了,昨天的饭菜根本没心收拾,几个人和衣而卧,几张凳子还摊在窗前。
许三宝蹑手蹑脚摸了进来,昨天一晚可说冻得够呛,仍缩着,擦着鼻涕。
老马睡得很警惕,听到许三宝进来霍然跳起,命令道:
老马:“抓住她!抓牢啦!别让她再跑了!”
李梦几个早就猛虎一般从床上扑下来,扑到许三宝的身上。
冻了一夜的许三宝也跑不动了,只好让他们给牢牢地抓住。
老马:“你以为你耗走了指导员就过了这关啦?累得我们这一晚上没睡!”
老马吼道。
许三宝“我不去……我真的不去!”
老马:“你干吗不去?啥叫命令你知道吗?你为啥不听命令?”
老马问道。
许三宝“我离开过家了……我不愿意再离开家。”
许三宝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心酸。
老马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李梦只好拉开老马,对许三宝说:
李梦:“从五班去团部,这是个机会。许三宝,机会你知道吗?这个机会有多难,你知道吗?许三宝。”
许三宝愣着,那这个话题太过严肃了,机会这个词,许三宝可能还要过很久才能明白,但现在足以把她吓住了。
慢慢地,老马已经稳定了情绪,他命令许三宝马上吃早饭。
吃完早饭,就送许三宝去连部。
许三宝委委屈屈起来穿上刚被扒掉的鞋。
许三宝和薛林拎着行李,看着老马给连部打电话,刚拿起电话说一声:
老马:“我是五班……”
电话便传来何红涛的咆哮声:
三连指导员何红涛:“找着没有!?”
老马:“回来了,一大早就回来了,她在野地里睡了一夜。”
三连指导员何红涛:“没出事吧?”
老马:“没事,没事。”
老马差点擦汗。
三连指导员何红涛:“立马带过来!我倒要知道这兵是怎么想的?”
老马:“没啥事,真没啥事。”
老马背过身去,
老马:“这孩子心眼实在,她还真把五班当成自个家了。”
老马的说话已经带上了哭音。
那边电话挂了,许三宝和李梦呆呆看着老马背着身子不敢回头,回头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老马:“现在就跟我走!别再磨磨唧唧了!你看这点事让你整的!”
老马张望着远处的来车,薛林死死拽着许三宝的背包绳,后者仍不死心地在往来路上张望。
终于来了辆拖拉机,趁着上车的当头许三宝掉头又跑,让老马和薛林逮住,连拖带拽地拖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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