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七:鬓边不是鬓边不是55（民国，京剧，异国情缘）

——晴雯撕扇——

山顶观雪的第二天早晨，能够澄清商细蕊和曹司令之间误会的报道还没有刊登出来，已经停工许久的商细蕊决定到雅鸿戏院唱早场戏。

其实，即使报导刊登出来，想要找新的戏园子唱戏也是需要一些时日商量盘算的，索性当雅鸿戏院是个衔接过渡，也无不妥。

商细蕊自己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戏好，在哪儿唱都是一样卖座儿。

瑞希起了一个大早，到雅鸿戏院去看商细蕊。

她到后台的时候，商细蕊刚刚扮上。

乌发如云，上面簪着绢花，一支蝴蝶钗在头顶颤巍巍地振着翅膀。

娥眉纤细，面若春桃，樱桃口，丹凤眼，一副美貌灵动的花旦扮相。

瑞希诚恳地赞叹：

Reese瑞希“你好漂亮！”

商细蕊浅浅的一笑，显露出女子温婉的美态，说：

商细蕊：“不是我好看，是晴雯好看。”

Reese瑞希“我知道晴雯！我看过《红楼梦》。今天演她的什么故事？”

商细蕊：“《晴雯撕扇》。”

Reese瑞希“这出戏好，有戏剧冲突，又最能体现出晴雯的性格。”

小来推门走进来，说：

小来：“其实这出戏最精彩的是花旦的眼神儿和身段儿。待会儿你看了就知道，我们班主的戏可好了！”

瑞希点头，冲小来眨了眨眼，说：

Reese瑞希“嗯！十分期待。”

小来：“我刚从前面回来，你们猜猜今天有多少座儿？”

商细蕊：“多少？”

小来伸手比出一个“八”字，笑道：

小来：“早场就这个上座儿，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呢！”

商细蕊意料之内地说：

商细蕊：“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把我的牌子挂出去，就会有戏迷找着来听戏。兹要是活儿好，早场晚场都一样！”

戏开场之后，瑞希在前厅点了一壶茶，端端正正地坐下来，听商细蕊的这出《晴雯撕扇》。

小晴雯又娇又美，生气也是，千娇百媚惹人喜爱的。

从前看书时，瑞希只觉得晴雯矫情，不懂得贾宝玉为何要对她千依百顺。

如今在台下见了商细蕊演出的一个活生生的晴雯，才知道了晴雯的魅力所在。

在这样的一个娇娇儿面前，别说生性风流的贾宝玉了，连瑞希自己也是顶不住的！

瑞希身旁有戏迷们小声评论，她因为在乎商细蕊就也竖起耳朵，偷偷的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一个雅鸿戏院的老戏迷道：

戏迷：“商老板在台上的白口可真好啊，小万和柳云心老板，那是打小的师兄弟，上了台珠联璧合。今儿换了商老板，俩人照样搭！”

听到是夸 商细蕊的，瑞希也跟着高兴。

商细蕊的艺德一向是有口皆碑的。

台上，晴雯唱道：

商细蕊：“片云舒卷月玲珑，扇上清风掌握中。公子多情桐花风，美人惆怅玉芙蓉。愿扇儿及使用。似同心结子就合欢容。”

瑞希坐得近，看见商细蕊手中正要打开的一把扇子，竟已经掉了一瓣扇骨。

扇子明显已经叫人给撕碎了，瑞希以前没看过这出戏，并不知道正常的情况应该是怎样的，只是看见商细蕊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就知道肯定是道具出了纰漏。

好在商细蕊临危不乱，转换身姿，轻移莲步，舞动腕间水袖，云白的水袖翻飞。

一时间观众叫好声此起彼伏。

戏迷：“好！”

戏迷：“好角儿。”

戏迷：“漂亮！”

用水袖抽象性地代替了晴雯撕扇的动作，转会身来，拿扇子已被撕得破碎，一瓣一瓣展示给观众看。

坐在瑞希身侧的那一对戏迷又发话，

“这是商老板的新招式？好！配得新鲜。透着个娇俏！顽皮！”

瑞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她认识商细蕊以来，商细蕊遇到过许多麻烦事儿，她自己也给商细蕊帮了不少忙。

可是，唯独在戏台上，不论遇到怎样的情况，商细蕊都能出其不意地完美应对。

也许他就是为梨园舞台而生的，在舞台上的商细蕊是完美无缺的，他合该着成为北平梨园行里最闪亮的那一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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