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在这做课后作业的人也走了,只剩下许三宝和成才。
成才收拾了一下站起来:
成才:“许三宝,回宿舍吧。”
许三宝低头写着最后几个字:
许三宝“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成才略有些不耐烦,但等着。
许三宝迅速收拾了东西过来。
许三宝“为什么不拉住他?”
成才:“拉住谁?”
许三宝“我们不清楚教官的为人,可都知道他的射击。说到用枪,这里没人比得过他,他一枪就让你失去做狙击手的勇气。”
成才的表情很怪,干张了张嘴:
成才:“拉得住吗?”
许三宝“拉得住。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谁也不是傻子,本来可以做得不那么绝。”
成才:“我没想起来。”
许三宝“不是的。咱们俩从来没有不满这里的训练,因为在对抗中都长过见识,那压根忘不掉。”
成才苦笑:
成才:“我讨厌他,行了吧?”
许三宝“讨厌谁?”
成才:“27号。永远居高临下,说话伤人。”
成才:“你会喜欢这种人吗?优越感十足,跟你说句话都像施舍……好吧,他祖宗比我祖宗有出息,但那又怎么样?他有什么好高高在上的?”
许三宝“我不觉得。”
成才:“你当然不觉得,你那么温顺。”
成才:“好了,我不是多好,可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烂人。可以走了吧?”
许三宝寸步不让:
许三宝“我没把你想得怎么样,我只是不明白。你也讨厌我吗?”
成才笑:
成才:“我们都没权利讨厌对方了,两条小命早绑在一块儿了。”
许三宝“成才,不要讨厌人,那样不好。”
成才:“是的,我错了,现在也知道错了。”
成才:“现在我很同情他,回去会安慰他。”
成才:“而且许三宝,你我也知道,他是肯定撑不到最后的,是不是?”
许三宝犹豫地点点头,成才觉得很放心地往前走,而许三宝仍看着他。
其实真的不是因为讨厌。
成才不是无聊的人,
讨厌和记恨是真正的无聊,
绝不是他会放在心上的东西,
是更简单的原因,比这要简单得多的原因。
齐桓又和几个老A在楼下喝酒,但已经不会有人对此有什么反应了。
齐桓把手上的酒瓶递给了队友,抹抹嘴,看向宿舍楼。
几乎没人在走廊上出入,一个学员在走廊上淡漠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囚犯看狱卒。
齐桓看向拓永刚他们的宿舍门,那眼神绝不是没心没肺的。
宿舍里,
拓永刚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放在地上,
他在等待着走人的时间。
三个同寝或站或坐在周围陪着他。
拓永刚:“反正本来我就不想待了。但是认识你们很高兴,尤其你们俩,41和42,以后这两个数字对我会有特殊的意义了。”
一直沉默的成才显得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拓永刚会提到他。
拓永刚:“真想送点什么东西留念,可那帮家伙已经让我身无长物了。”
吴哲:“我也是。”
吴哲笑了,笑得有点苦涩,
吴哲:“平常心平常心。”
拓永刚:“老喊平常心,可是39,你在他们面前说平常心就跟骂自己似的。”
听着楼下的停车声,吴哲一向快乐的表情也没了,从门缝里往楼下看。
拓永刚站起来:
拓永刚:“该走了。别等屠夫上来给脸子看。”
那几个人也站起来。
拓永刚:“不要。别送……战友们,头个被轰走不是光彩事,你们不用陪着我丢人。”
拓永刚很认真,而且看起来有些可怜,吴哲几个都只好原地站住。
拓永刚:“我说,你们几个得顶住,千万不能放。”
拓永刚:“我弃权,错了,真后悔了……”
拓永刚:“这里人又黑又横,可真有货……他一开枪我就知道错了,那样用枪的人绝不是混饭吃的……”
拓永刚:“而且,人家怎么活关你什么事呢?给你添点堵,事情就做不了?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宠坏了吗?”
成才好像刚认识拓永刚一样喃喃着:
成才:“我们不会放弃的,都不会。”
走廊上的脚步声,那属于齐桓。
门开了,齐桓站在门外。
几个人看他一眼又低头,等着他给句狠的。
可齐桓只是说:
齐桓:“你的行李已经装车了。”
然后后退一步,门外等着。
拓永刚:“不要再输了,咱们已经输到底了。”
拓永刚出去,然后齐桓轻轻把门带上。
三个人看着门,
从此后这屋里只剩下三个人。
送拓永刚的车开走了,
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车的背影,
那是袁朗,
也许只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
他才能把自己真实的感情放在脸上。
这42个人都是费尽辛苦才弄过来的,
拓永刚甚至是铁路亲自挖过来的。
但是自己就这么对待他们?
他真的很想把他们全留下,但也有可能一个也不留。
很遗憾,但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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