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宝与甘小宁在检票口外分手。
甘小宁要帮许三宝拿行李,许三宝不让,
其实只一个背包,她直接就背在了背上。
甘小宁:“这些你拿着,”
甘小宁将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塞给许三宝,
甘小宁:“这里面有面包、饮料、水果、方便面……反正就是一些零食,你在路上别把自己饿着。”
许三宝“小宁,谢谢你。”
许三宝“我走了。”
甘小宁:“笑一笑啦。”
甘小宁:“你要是笑不出来,我一直把你送上车,我给你送家去,你信吗?”
说是笑一笑,但碰上那样的事,许三宝能挤出的只是嘴角不明显的牵动一下,
许三宝“小宁,我还要赶车,放过我吧。”
甘小宁:“班代!我再说一句话,就一句。”
许三宝“好,你说。”
甘小宁:“咱们这么多年了,我见过你真伤心,没见过你真开心。”
甘小宁:“你就笑一笑吧,笑一笑又不会死。笑一笑吧,班代。”
甘小宁伸手挠许三宝的痒痒,
许三宝无心躲避,她沉浸于还未见到的那场家庭灾难。
许三宝“小宁,你走吧,一会我上了火车,要是再看见你,我会更难受的。”
许三宝走向检票口。
甘小宁突然在身后呼喊:
甘小宁:“班代,你看我!”
许三宝回头看,
甘小宁猛地起了一下高,看起来他像是想凭空一下子蹦过栅栏,那只是个开端,
甘小宁拿出一个侦察兵的浑身解数,落地时翻了一个空心筋斗,那也只是第一个,
甘小宁接二连三地翻着空心筋斗,在车站外的人群中,随着正赶往列车方向的许三宝前进。
甘小宁:“班代,笑啊!笑!”
笑容终于浮现在许三宝脸上,伤感的、感激的,但也是愉悦和发自内心的。
她最后看了看那个在栅栏外发着疯的家伙,赶向她的火车。
许三宝我尽力,我会尽力……让你们给我的笑容留到最后。
生活就像做三百三十三个大回环一样是一个人的战争。
但许三宝做三百三十三个大回环的时候,身边有史今、白铁军、甘小宁、七连的每一个战士、指导员洪兴国,甚至连长高城给她瞩目和追求。
许三宝惶然地站在家乡车站外,
一个让她完全感觉陌生的地方,
广场、商用楼、喷泉,尽管是现代工艺的千篇一律和急就,
而且不管多少建筑都会被人填满,但她当年离开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是集市和平房。
许三宝顺着田埂走向山里掩映的上榕树村,自家的村落。
不是农忙,水稻田里也清清闲闲的没个人,村子现在离公路很近,有些东西变了,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有人看着她,但那是看稀罕,没人认出这个穿制服的女兵曾是村里最狼狈的小丫头。
进村口便是小卖部,七扭八歪的名字叫个“拥军爱民大成百货”,那份狗屁不通叫许三宝多看了几眼,她走向家的方向。
一个半老头子从小卖部里扑了出来,一把把给许三宝逮住。
那是成才他爸,此地的村长。
村长:“是许三宝吧?可不是许三宝嘛!我刚才瞧你多一会儿呢!许三宝,我儿子啥时候回来?”
许三宝“老伯您……”
村长:“成才!成才!天天跟我儿子扎堆,你连他爸都不认了!你怎么还回来?这种时候你回来管什么用?”
许三宝忽然发现成才他爸认出自己时不是惊喜而是惶恐,话音未落便先往周围看了一个遍,确定没人注目便揪她进小卖部,外间不算安全,还要进里间。
许三宝“成伯,这是……”
村长:“别想啥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你家人现在就是被人抓的特务。”
他把许三宝搡进屋,最后看了一次外边,然后关上了门。
许三宝坐下,一切被成才他爸搞得惶恐不安,老头子从外边进来,许三宝什么没来及问,先被他嘘了一声。
许三宝“躲什么?成伯。”
村长:“人哪!除了人还有什么要人躲的?追债的、讨命的、整事的,什么都有,全冲着你家的。”
许三宝“出人命了吗?”
村长:“伤了俩。对,还有要医药费的,现在开出的单子十来万。你家的房子还有邻居家的两间屋子,都给炸塌了。连累着全村的玻璃都给震碎了。”
许三宝又坐下擦着汗,再坚强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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