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厢里,
成才给拓永刚小口小口地灌着矿泉水。
吴哲已经恢复了一些,
虚弱地看着许三宝微笑。
吴哲:“明知道这没意义,你怎么还能跑下来?”
许三宝“大家都跑下来了。”
吴哲看看成才,
吴哲:“你跑,是为目的,眼里有,心里也烧着。我们跑,怒发冲冠,要证明自己确实不凡。”
又转向许三宝,
吴哲:“你呢,一步一步,就是跑。”
许三宝“本来就是步兵,本来就是一步一步,步兵就是一步一步跑。”
吴哲:“我们都灰了心了,现在就是赌口气,训练一完没人在这多留一天。你们呢,要留下来吗?”
成才:“当然。”
许三宝“不知道。”
吴哲:“这地方烂到根子里了,人也不善良,不合适你们。”
成才:“我们付出很大代价才来的。”
吴哲:“在这,最大的代价就是自己也变得不善良。”
许三宝“不会的。我们现在都挺着,就是知道放弃是不对的。我们也知道教官是不对的,知道不对为什么还要去做错呢?”
吴哲愣了一会儿:
吴哲:“我真是佩服你的天真啊,许三宝。不过这次是好话。”
袁朗和齐桓的车超过了他们,
吴哲的笑脸也顿时拉了下来。
五十公里的一个来回下来,
这个倒霉的星期天已经十去八九,
剩下那点时间也许还不够恢复到学员们能自行爬回床上。
仍然得在楼下边列队,
袁朗一直到队列排好才从车上下来,
慢条斯理地走过。
袁朗:“今天你们还算让我满意,所以有个小小的奖励,每人加两分。”
正如他所预期的那样,
这两分加得队列里的人恨意炽然。
可这跟袁朗没关系,
他施施然地走了,
并且没忘了拿走他的野外保温瓶。
齐桓:“解散。救护车暂时就停在这里,有不适的人可以现在就医。”
他刚说完,
队伍散去,
走向救护车的人接近了半数。
许三宝和成才一人一个把吴哲和拓永刚搀了起来,
往楼上搀。
拓永刚两条腿拖得如劈了胯的山羊,
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失意:
拓永刚:“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分没什么好挣的。他说扣就扣,说加就加,什么规则等于放屁。”
吴哲:“也就是他让你留就留,他让你走就走。”
拓永刚:“让他满意……呵,原来我们吃了这么多苦是为了让他满意。”
吴哲:“嗳嗳,老拓别哭。”
拓永刚:“谁他妈哭?我就是不知道干吗来了……我干吗不在空降兵好好待着……现在正是训练紧的时候……蓝天白云,一开一片花……我怎么就空投到这泥潭里来了……”
他本来是真没打算哭,
结果让吴哲安慰到想哭,
最后成功地把自己说哭。
吴哲:“三宝,成才,你们别光闷自己心事,也哄哄他呀。”
拓永刚:“他们懂屁。天天被教官逮着骂,还觉得受宠若惊呢。我说你们俩,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是不是还把这当天堂了?”
成才:“老大,我们就是两个小步兵,不是空降兵,没体会过什么蓝天白云,对天堂泥潭都没有兴趣。”
许三宝干巴巴地安慰他:
许三宝“以前过得很好。我也很想以前的部队。”
吴哲:“平常心平常心,你们怎么还有这份力气——”
楼下一声暴喝把他打断,那是齐桓:
齐桓:“进屋没进屋的都听清楚,明天实弹射击,成绩列入总分!”
楼上楼下怔住的绝不止在这楼梯口拖磨的四个。
拓永刚抹一把夺眶欲出的泪水,他已经忘了哭了:
拓永刚:“他说什么?”
许三宝“明天实弹。”
拓永刚:“不用跑三个月了?还是我幻听?”
吴哲:“我想他们子弹快报废了,借咱们消耗点。”
拓永刚站了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也不用人扶了:
拓永刚:“我想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天底下还有其他的部队了。”
这大概是全体学员的同一反应,
齐桓没事人一样走了,
而所有人心领神会地交换着眼神,
那有些像在提前预支着胜利。
四十二个人来自四十一个好斗的团队,
通常还都是该团队最好斗的家伙。
追着越野车屁股吃灰不是光荣而是污辱,
一多半的愤怒是因为死老A居然连枪都不派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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