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会议室内，霜星看着众马，嘴里只是一个劲儿的吸烟，不说一句话。

半晌，她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拿出嘴，道：“攻坚之前，出现了意外情况，这表明有人走漏了风声。”

众马之中，有的满脸狐疑，有的面不改色。

“我希望那匹小马能主动站出来，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不会说什么的。”

这已经是霜星最后的包容了，但仍旧没有小马站出来承认。

“既然你不站出来的话，那就别怪我当众戳穿你了，尚进，你好像在每回开完会之后都会打电话是吧？”

“队长，你怀疑我？！开完会之后，我总得跟家里打个电话吧。”

“每次调查会议结束后，你似乎总会打电话，我知道你很顾家，但每次会议刚结束就打电话给家里，似乎不太寻常吧？”

所有人同时转过头，尚进脸无血色，低头沉默不语。攻坚行动结束后，他一直郁郁寡欢，内心隐藏着某种心结。

“那天晚上，你不是反对隔天清晨立刻发动攻坚吗？理由很简单，因为时间太急促，就算你立刻通风报信，对方也来不及研拟对策。”

“你进入特勤局，也是国家安全局内部人员的安排吧？”

“是的，但那是……”

“这是很妥当的人事安排，我不反对。组织里也需要一些批评的声音。”

莱莎冷冷地接口道：“但对外泄漏情报是明显的背叛。”

“你们误会了！”

“没有任何误会，你是个叛徒。”

莱莎的言语透着一股早已深植心中的冷酷。这股冷酷的背后，是曾经对无数叛徒施加制裁的记忆，却也是对自己的嘲讽。如今自己不也是叛徒吗？

“你以为自己尽职尽责，可你以为对方是跟你一样正派的人吗？我可以负责任的说，现在的洛基尔萨警界中有一个很大的敌人，我们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但有一点我们必须清楚，那就是揪出这个组织，拯救如今这个纸醉迷金的社会。”

所有人沉默了。

霜星：“好了，接下来，进行调查会议。”

这次的会议没有任何新的进展报告。

维特南走私集团的侦讯尚在进行当中，但目前推测很可能只是单纯接受了地球防卫军的武器订单而已。

会议室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疲劳。

现行犯全部死亡，查出幕后真相的可能性趋近于零。关于地球防卫军的统帅，调查也遇上了瓶颈。每个调查员的脸上都难掩沮丧。

“至少我们防止了一般群众的伤亡，光是这点便足以自豪。”

“只有我们能对付这些敌人，我们必须孤军奋战，这就是特勤队的存在意义。或许这将是史无前例的苦战，但我对诸位有信心，我们将成为警察中的警察。”

会议结束后，本杰明走出会议室时，背后突然传来海来的呼唤。

海来望着诧异回头的本杰明说道：“陪我喝一杯，我请客。”

海来过去从没说过这种话，由于太难得，本杰明同意了。

海来带着本杰明走进楼内的休息室。

“你说请我喝一杯，原来是指这个？”

本杰明哭笑不得。

海来将罐装的咖啡递到他手上，转身又扫了一下二维码，拿了一罐罐装咖啡。

“那还用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

本杰明拉开罐装咖啡的拉环，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愚蠢的对话。

“尤其是在训练结束后喝一杯冰咖啡，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当时罗兰也在旁边。”

本杰明正要将咖啡罐凑向嘴边，听到这句话时蓦然愣住了。

海来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并无深意。他啜了一口咖啡后问道：

“怎么，难道你讨厌罐装咖啡？”

“嗯。”

“那真是不巧，早知道改让你跟我一起喝酒了。”

“…………”

“上次出任务前，我看你在这里跟欧阳泉一起喝啤酒，还以为你终于体会到酒的美味了。”

原来被看见了。

本杰明不禁想，不过当时欧阳泉的手上并没有拿着啤酒。

本杰明的直觉告诉自己，什么都瞒不过海来的眼睛。

海来将自己邀来这里，只是强调这一点。

她这么做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多半不是恶意吧，善意的概率应该高一些。但这个善意实在太拐弯抹角，不知如何解读。一旦思索起背后意义，将会没完没了。就算向本人询问，只会被含胡带过。

海来应该就是这么一个人。

“原来你俩在这里。”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转头。

霜星正站在眼前，手中拿着一张纸。

“刚收到一封古怪的邮件，寄信人是【冯企业社长室】。”

霜星读起纸上文字。

“美味咖啡的冲泡法……豆子七、烘培二、萃取一……你们看得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啊……”

海来恍然大悟。

“应该是关秘书寄来的，没想到这个人还挺守信用。”

“冯社长的秘书？”

“是啊，这家伙肯定也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良民。人就跟酿的酒一样，味道是骗不了人的。”

“本杰明，你认为呢？”

“这个人应该是黑社会组织的干部，而且地位相当高。”

“原来如此。”

霜星瞥一眼两人手中的罐装咖啡，接着扫码付款。她一边儿挑选饮料，一边儿将纸递给两人。

“上头还写这么一句话……混合坦桑尼亚、萨尔瓦多、危地马拉的咖啡豆，最后再加上【龙之血】。”

最后再加上龙之血……

“原来如此。”

海来接过纸，露出戏谑的笑容。

“原来这家伙也懂幽默，马不可貌相。”

一旁的本杰明也朝纸上瞥了一眼道：

“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不是挑衅，是求爱。”

霜星从贩卖机的拿出罐装咖啡，若有深意地说道：“看，这不就是个新切入点吗？迟早我们一定能抓到冯集团与和义帮这个黑社会巨大帮派的把柄。”

霜星喝了一口罐装咖啡，不禁皱起眉头。

“这东西，一股子药味儿，实在是不合我的味口。”

海来噘起嘴，似乎有些不满。但他旋即喜滋滋地漾起微笑。

“如果照关秘书所说的，加上那个龙之血，或许别有一番滋味儿。”

“有道理。”

霜星与海来同时露出傲然睥睨的笑容。

这两匹小马果然让小马捉摸不透……本杰明默默喝着咖啡，心里如此的咕哝着。

此时此刻，本杰明正在感受着体内的龙血脉动。

最后再加上龙之血……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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