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壹）小鱼吃大鱼

杨钰从来没有想到过，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种东西，一个可以颠覆世界所有科学的存在——一小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物质。

而现在这种物质，却在上海郊野的海边废弃木屋里，以微弱的光芒来彰显出它的存在。为了它，两个老杨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变卖了所有家产，甚至不惜把联邦的一些重要资料卖给黑市的混蛋们。但现在，一切都是值得的了，就像居里夫妇发现镭元素一样。

"成，成功了，真的提炼出来了！"

"师傅，我，我们……成功了……"杨钰一边移开护目镜，一边冲他两鬓苍白的联邦著名科学家杨子钧大喊。他把那一块物质用镀金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来，却又像发疯地跑出去，满带笑容地带到了正在看海的杨子钧面前。

"成功了？好！很好！"杨子钧听到实验成功后，也不由得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现在才是关键时候。

杨钰以为他会大肆褒扬他这位年少有为的徒弟，甚至笃定他一定会拿联邦诺贝尔奖，甚者名垂千古。但他大错特错，杨子钧只说了一句：

"原理是什么？"

"类似于核反应，但不过是带有巨量能量的电子与电子之间的碰撞。老杨，你是不知道围绕着这个东西转的电子有多少。"杨钰说得很起劲，也就没在意杨子钧听没听，"据不完全统计，有一万多颗！这么多电子，还能掠夺其他粒子的电子，围绕的中心竟然不是中子和电子……"

"那是什么？"杨子钧突然打断道。

"额……"杨钰被问倒了。这种物质，虽然是他发现的，但是他的结构，别说是一个杨钰了，就算是十个卢瑟福来了都不一定搞的清楚！

"所以，你就在为你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东西欣喜若狂？"杨子钧撇过头去，望向南方的漆黑。杨钰尴尬得不知所措，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和的老杨会在这个时候不给徒弟丝毫面子，反而泼他的冷水。这种火辣辣的感觉，与其说是尴尬，倒不如说是委屈呢。

"钰儿，你把它当成一种新元素就好，名字就叫做……嗯……钰！怎么样？"杨子钧又回过头问杨钰。

杨钰呆呆地点了点头。

杨子钧手指向南方漆黑的大海深处，问杨钰："那边是什么？"

杨钰疑惑地说道："大海呀。"

杨子钧摇了摇头。

"台湾省？"

杨子钧又摇了摇头。

"联邦的日本分区？"

杨子钧开口打断了杨钰的沉思："那边是你发现这种新元素的地方——马里亚纳海沟，同时也将会是人类一切未来噩梦的伊始之地。不信吗，等着瞧吧，钰儿。"杨子钧转身，忽略掉旁边傻站着的杨钰，匆匆忙忙地走向屋内，还撂下一句话："明天去联邦科学院申报去，记得把资料和论文什么的都带起，钰元素取一点点就好了，其它的钰我要用来给这破屋子发电，妈的，电费都忘交了。"

"老杨。"杨钰叫住了他，"你想干嘛？"

杨子钧停下了脚步，空气中弥漫着猜疑的气息。他也没想到杨钰对别人的情感也察觉得这么敏锐。

杨子钧支支吾吾的想糊弄过去："明天，我要去抓鱼。"

"扯淡吧，谁抓鱼用炸药？"杨钰的手指指向海滩上那些看着像乱石一样的东西，拆穿了杨子钧的谎言。

"要抓大鱼，就得用炸药。"

"就算你把大鱼抓了，小鱼也会长成大鱼，你是抓不完的。"杨钰对杨子钧语重心长地说，他明白杨子钧现在正在干一件蠢事。

"没有玩过大鱼吃小鱼吗？主角原来不也是一条小鱼吗？那只要主角成长为大鱼，把其他所有的大鱼都吃完，那还会有小鱼敢长成大鱼吗？"杨子钧又质问杨钰。

"杨柳枝给你放在船上的，这是我最后一次从杭州带给你的，下次就没机会了。"杨钰明白杨子钧不会改变心意，于是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杨钰，算师傅我求你，别让这种东西干扰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

杨钰沉默不语。

杨子钧自知无趣，也不再开口，继续朝着屋内走去。

门"咚"的一声关上了，烛光随即而灭，点点的烟光却像有呼吸一样有频率地闪烁，透过纸窗看去，就像夜空中闪烁着的恒星一样……

第二天，杨钰见杨子钧已经没了踪影，便早早地驾车去往联邦科学院。杨钰在这里有一个叫龙洋的朋友，他相信研究成果的申报可以走点小小的后门。

联邦科学院位于四川锦屏，是深藏在地下的一所巨型堡垒。杨钰通过几小时的长途跋涉，才终于在锦屏的收费站旁见到了站得像个地痞流氓似的龙海。

龙海也看见了杨钰，笑着调侃杨钰："没想到你这位来自上海的大人物，也有空来我们四川玩。"

他递给杨钰一支烟，杨钰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别说这么多了，快带我去联邦科学院，我有一个好东西要给你们看。"

龙海顿时来了兴趣，他眼睛一亮，趴在杨钰车上说："好东西？不可能比李琼的人体基因复刻技术和无卵克隆技术更强吧？"

杨钰只从鼻子里哼了口气："上车。"

龙海一路指引，将杨钰带到了一处深山老林里。前面是万丈的高崖，车子显然上不去。于是杨钰便恼怒地呵斥道："姓龙的，这就是你说的联邦科学院后大门？我就算十多年没来过这里了，也不至于这么忽悠我吧！"

"且慢。"龙海把烟一吊一吊地夹在手中间，仿佛在等什么东西。

"咔！"

地面突然缓缓下沉，古老的岩层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渐渐的，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一道蓝光闪过，随后又发出了"滴"的声响。龙海熟练地带上了墨镜。

可能过了一个世纪吧，杨钰竟然能在黑暗中辨别车窗外的事物。化石、矿藏、岩层……杨钰看入了迷，殊不知龙海正一脸坏笑地盯着他。突然，周围突然变得开阔明亮，杨钰的双眼受不了刺激，嘶的一声埋下头去。

"你在车子里等着，把材料给我，我去帮你申办，待会儿会有人来叫你办手续的。"龙海下了车

杨钰立即将自己的资料摸出，扔给龙海，还不忘叮嘱道："这里面能发光的东西，可别手贱摸它。"

龙海走后好久，杨钰才缓过神来。他一面埋怨着龙海的恶作剧，一面又被这里的壮观给深深吸引。

这里是一个超大的球状地下大厅，磁悬浮列车、全息投影、无人机在天花板上纵横，却又井然有序；地面上也是人来人往，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一尘不染。巨大的联邦徽章下面是一个由16个显示屏组成的超清显示屏，此时还正在播放着联邦新闻联播。

杨钰只好看着新闻联播打发时间。

呵，果然，那老家伙。

"据日本分区政府称，马里亚纳海沟石油钻井平台在今天早上七点二十三分被恐怖分子以自杀式袭击炸毁。初步勘测后，认定袭击者为联邦科学院杨子钧院士。其作案动机尚不明确……"

当龙海从大厅的拐角出来后，杨钰已经不见了踪影。龙海心想他可能是去上厕所了，于是把申报通过报告往他车上一丢，自己则去找负责人了。

而那报告上赫然写着：

"因具有极大的商业价值和科研价值，允许申报人杨钰将新元素命名，并因此享受荣誉。同时，联邦将全权接管钰元素的开采权，使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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