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 17

事后，乔楚生问戴令曦：

“你什么时候知道伤害何小姐的犯人的？”

“大概听他说完案子以后。”戴令曦沏了一壶茶，“故事中的人物不多，除去不可能犯案的人，只剩下犯人。”

“你总夸路垚断案能力强，其实你更厉害。”乔楚生说。

“我只有心证而已。”她不敢邀功，“寻找证据的一直是你们。”

事情结束以后，戴令曦、路垚、乔楚生和白幼宁一起吃过一顿饭，在路垚和白幼宁合租的公寓里，他们对于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进行了讨论。

“门不当户不对在我看来无所谓。”乔楚生率先发言，但他看了一眼戴令曦后，又补充道：“但是差距太大，我觉得根本不会相爱。”

“所谓较大的差距，就是指何清漪和徐远吗？”白幼宁不以为然，“他们一个千金小姐，一个地痞流氓，但就是相爱了！只是家人不同意，棒打鸳鸯。”

“这就是关键。”戴令曦微笑着说，“家里不同意，代表没有后退的路。女方若是在男方家受到不公，根本没有底气找家里人帮忙，而男方觉得日子过不下了，回去的条件也会是抛妻弃子。”

“你太悲观了！”白幼宁不赞同，“现在崇尚自由恋爱，考虑门当户对过于老派。并不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就能幸福，也不是差距过大就一定会不幸。”

“当然不是绝对的。”戴令曦同意这点，但——“古话门当户对是什么意思，白小姐可明白？”

“自是身世家境差不多。”白幼宁说。

“古时候，府宅门口都会有一对石狮子，狮子的大小，门槛的高度都是有讲究的，因为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而选宅最重要的是风水、位置和几进几出，这和钱财、人口、家仆又是息息相关的。”戴令曦详细解释道：“所以门当户对是指同一条街上，对门的那家，后来衍生到风水和地价差不多的位置，门槛的高度，狮子的大小差不离的人家。你可以理解为知根知底，价值观、金钱观差不多，又有相同的朋友，学识也是相近的，有共通语言，生活习惯、以及外埠评价都相似的人相结合。”她顿了顿，“你也许会说，凡事有例外。例外自然是有的，但是数百年的基业，稍有不慎就会毁于一旦，越是阶层高越是不敢。”

“所以你认可门当户对？”白幼宁听懂了她这一系列的话。

“并非认不认可。”戴令曦如此说道：“这些流传至今的古话，自是有许多人验证过觉得有理的，你可以不认可，但必须尊重。”她叹了口气，“我并不认为何小姐和徐远要是没有家人阻拦就会幸福，反而觉得他们会经历很多事。女弱男强通常最后男子会觉得无话可聊，嫌弃女子，女强男弱则会导致男子自卑，厌弃女子。”

“现在女子没那么可怜！”白幼宁不认可。

“的确是。”戴令曦没有反驳。

饭吃的不欢而散，路垚本想送戴令曦，被她拒绝了，是乔楚生开车送的她。

“白老大是江湖中人，所以幼宁也是自由惯了，不懂得世家的规矩。”乔楚生替白幼宁说话，戴令曦笑而不语，他抿抿嘴，又说：“令曦，我不是觉得你说的有错，只是……”

“她不懂，也不必懂，是吗？”戴令曦一语道破，“我只是羡慕她，江湖儿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敢爱敢恨。”

“令曦……”乔楚生有些无奈。

“我是世家出身，需要顾及家族颜面，即便内心多有不爽，有些事决计不能干，不能说。”戴令曦看着他，“你应当知道，我必须招婿。”

“路垚愿意吗？”乔楚生问。

“长大以后，我再也没有问过。”

戴令曦偶尔会晃神，在这个世界真情实感的过了这么多年，做了些需要费尽心思的任务，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是游刃有余外的热血沸腾。她会有一刻分不清自己和戴令曦的差别，会用自己的想法行事，可很快她就会恢复理智。

她是任务者，她是1007，她不是戴令曦，不是那个虽然肩负重担，却被许多人爱过的人。

因为看过剧情，虽然是快进着看的，但她大多还是记得的，比如接下去的案件……

她想要阻拦，于是带着马西莫是假神父的证据去找了本堂神父，赶在修女们杀人前，将他遣送回国。

做这件事，她没有以戴令曦的身份，而是以白猫的身份，她需要更多的人支持白猫，而不是戴令曦。

这则新闻落到了童丽手上，她仔细研究了一下，找到了戴令曦的影子。

“戴小姐，是为了让我来找你吗？”童丽把会影响到戴令曦的证据，拿给她。

“自从和你聊起了未来，童小姐就没再找过我。”戴令曦微笑着问，“是突然觉得我没有采访的价值了吗？”

“我没想到，戴小姐竟然真的希望我加入你们。”童丽看着她，“你也知道我的情况。”

“你是我需要的人，我很确定。”戴令曦说。

“戴小姐赌的有点大。”童丽看着桌上的文件，“如果我没有把这些拿来怎么办？”

戴令曦轻笑一声，食指抵着下巴，看向她。

“我能活到现在，绝不是靠侥幸。当然，我并不认为世界上有天衣无缝的事，理智的判断，并想好解决方法是至关重要的。”她勾着唇角，“我的破绽是漏给你看的，别人就算看到，我也有法子解决。”

“戴小姐很自信。”童丽站起身来，“希望我不会后悔我的决定。”

“一定。”

得知童丽成了他们的伙伴，灵雀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想了又想，才勉强开口：

“童丽有很多秘密，身份也是假的，真的适合吗？”

“这不是我判断的。”戴令曦坦言，“我只需要判断这人的能力我们是否需要，其他的应当领导会派人审核。”

“我明白了。”灵雀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那……路垚呢？”

戴令曦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戴令曦小心地打开木门查看情况，发现有一群人闯了进来。她与灵雀交换了眼神，一个留下善后，一个戴上帽子，用黑布遮脸，出去给对方争取时间。

戴令曦的身手很好，这件事是得到乔楚生认可的，但是她出手不够致命，对方人一多她就有点吃亏，好在这次她只需要拖延时间。

一边注意着里面的声响，一边要保护自己的伪装，戴令曦多少受了些伤。好不容易熬到灵雀离开，她这才拔出手枪，对着冲着前面的人开了几枪，这才逃了出来。

这是第二次她遇上这事，之前是因为有人泄密，但那次不在她的线上，她只是亲眼看见相关人员的下场。

可这次……虽然她的身份知晓的人不多，但这次她不敢赌。

她不能回家。

她仔细思量了一番，在路垚和乔楚生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去了路垚那里。

她扔了面巾和帽子，悄悄地来到路垚家，却发现他的房门上锁。为了不惊扰到他的邻居，她不能敲门，只能用头上的发夹开锁，这锁一开开了灯，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路垚，一下子坐了起来。

“白幼宁，你还知道开门啊！”他怒气冲冲地说。

一抬眸，与戴令曦四目相对，他一下子怔住了。

“谁啊？”一女人从床上起来，言语间还带着些许没睡醒的烦躁。

“不是你想的那样！”路垚连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躺着的女人看到戴令曦也是一愣，随即自在地整理仪容，缓缓起身。路垚就没那么淡定，急忙解释：“她是我的房东，我们没什么的！”

“垚垚，这是你女朋友吗？”女人笑着问。“垚垚女人缘真好！”

“我是他妹妹。”戴令曦浅浅笑着，“今天我来带他回家相亲的。”

“令曦！”路垚不知道她为什么胡说八道。

“这样啊！”女人点点头。

“若是方便，您能明天再来吗？我要和我哥聊一聊。”

女人挑眉，起身离开。等门关上，路垚刚要质问她，忽然发现她跌坐在地上，刚才用手捂住的地方还在渗血，他心头一紧。

“令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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