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温思尔把袁慎赶走后,他就没有再来了,倒是凌不疑当天晚上就来找了她。
“是军中贪墨案,我不方便与你多说。”凌不疑向她解释道。
“贪墨案?”温思尔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在查十几年那桩旧案……既然是贪墨案,我就不多问了。”
“也是因为这次案子与铁匠铺有关,不然我不会把你扯进来。”凌不疑感叹道。
“如果他有其他营生,却以铁匠铺为挡箭牌,我倒是觉得应该和铁器有关,毕竟这样才好遮掩。”温思尔想了想又说,“我看过账本,虽然废料的量比我想象中少一些,但还是在一定范围内,也就是说他们有产出,或者……”她顿了顿,“还有一种可能性。”
“抹除印记。”凌不疑说。
抹除印记会产生的废料真的是极为微量,但如果说他们的交易数量,已经达到账本上的废铁量,那么就很可怕了!
“他们应该还是会做一些铁器生意。”完全不做生意,却保持这个废铁量,也是会引人生疑。
“混蛋!”凌不疑脱口而出,“这些人都该死!”
“这些人?”温思尔有些怀疑,“难道,线索断了吗?”
“铁匠铺老板死了。”凌不疑低声说。
“抱歉,我帮不了你什么。”温思尔低着头,小声地说。
“小唯,”凌不疑望着天空,看向月亮,“你能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愿望。袁慎这人……还不错!”
“阿兄,我也希望你幸福!”她说。
上元节当日,田家酒楼递来了请柬。
温思尔晚上穿着橙色的衣裳,裹上狐裘,提着灯笼,如约而至。
和去年一样袁慎也在,但他们却没有坐在同一包间里。
袁慎在那里答题,温思尔趴在窗沿上往下望着。
“你不答吗?”隔壁传来袁慎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想同我说话了。”温思尔说。
“分明是你把我赶走的!”袁慎低声嘟囔道,“就知道对我发脾气!”
温思尔看看桌上的灯笼,提上,气势汹汹地跑到了袁慎的隔间。
他一惊,下意识身体往后仰。
“我把灯笼做好了!现在送给你,你要不要?”她问他。
他看看她手上的灯笼,挺直了腰杆,说道:
“这大一半都是我做的。况且,灯笼都是成对的,你拿一只给我算什么意思?”
“不要就算了!”她转身就要走。
袁慎连忙起身,拽住她的手腕,一把抢过灯笼,傲娇地说:
“送人的东西,那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那我们和好了吗?”她问他。
袁慎朝着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立即说:
“牛乳粥马上送到!”
袁慎和温思尔和好,两人又坐到了一起,和去年一样把剩下的灯谜都给答了。
袁慎又出了一道井深几何的谜题,正吃着牛乳粥的温思尔偏头看着他。
“你是给书院选拔新人吗?”这题算不得难,但需要一点常识。
这都城里的能参加灯会的贵女公子们,一是没接触过这事,二是根本不会去看这类书籍,答不上来很正常。
“你要不要也出一题?”袁慎问她。
“灯上就有。”她指指给他的灯笼。
上头写着:
烈空当日行人走,
残阳如血谭边落。
日日相系心头上,
有人无人都是你。
他看着她,笑得灿烂,说道:
“温思尔,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连个灯谜都是自己的名字。
“不要还我。”她又说。
“才不还!”他说。
楼下突然传来声音——
“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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