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莫瑞再次来到了这幢大楼。刚刚到了楼底，就有几个人过来，在莫瑞的身上一阵摸索。“这边请吧。莫瑞先生。”其中一个壮汉，向莫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莫瑞整理了一下自身厚实的衣服，然后随着壮汉走进去。

“哦，我的朋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托尼大笑着抱了一下莫瑞，莫瑞微不可查的皱眉。

“来来来，请坐吧。”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互相对坐，桌上放着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莫瑞感觉真皮沙发虽然看起来蛮旧的，但坐着还挺舒服，不由自主的在沙发上弹了弹。“那么，托尼先生你找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

“很简单，我在这里再次向你发出邀请，邀请你加入我。”

莫瑞眯了眯眼睛。“托尼先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

“你需要装备，我可以为为你供给。你需要武器，我可以为你制造。”

“但我实在是自由散漫惯了，不希望加入任何一个阵营。”

“嗯……，这下就有些难办了。”托尼摸了摸下巴。“我亲爱的朋友，你知道你为什么在垃圾山收集资源的时候没有人找你麻烦么？为什么你的住所从来没有暴徒冲击过么？你有着优秀且强大的能力，我很看重你。所以我约束我的手下，并且向整个西区的人通告你的住所为禁区。你觉得你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一直活到现在，真的是运气么？”

莫瑞假装思考着托尼的话。

托尼也没继续说下去，端起高脚杯饮了一口红色的液体。况且，你的那个宠物，我再帮你瞒下去可是很麻烦啊……”

莫瑞浑身一僵。

“你的那个宠物，可是偷偷从南区跑过来啊。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从南区逃跑么？我告诉你吧，你的宠物，可是杀了南区老大的二儿子。虽然他的那个儿子，经常偷偷溜出去风流快活，出事情是迟早的事。但我还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栽在一个孩子手上。”

托尼端着高脚杯敬了莫瑞一下：“我可是花了很大代价，帮你瞒下来了啊你可是要考虑清楚啊。”

莫瑞低下了头，双手微微颤动。虽然托尼看起来文绉绉的样子，但是他可不是一个善类。贩卖毒品，在这片杉盟区无非厚可。暴力抢夺地区，是很正常的发展手段。但让莫瑞接受不了的是，托尼会向其他地区贩卖本区的儿童。尽管莫瑞会为托尼做事，但想让莫瑞加入托尼是根本没得谈。虽然莫瑞不想承认，但是向托尼供货，其实已经在帮助托尼壮大势力，让儿童贩卖更加昌盛。莫瑞为托尼提供东西，也只是勉强维护自己那可怜的底线而已。

但如今，莫瑞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保住孩子，或者保住底线。

托尼看见了莫瑞颤抖的双手，满意的饮了一口。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托尼看了看天色，然后敲了敲桌子。

“莫瑞先生，你想好了么？”

莫瑞抬起头，眯着眼看着托尼：“先生，我想好了。”

托尼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所以，你决定加入我了么？”

“不，先生，我拒绝。”两条底线，被托尼同时触碰。莫瑞根本不会去选择。弱者才会顺从别人给予的选择。强者会把选择的权力牢牢攥在手里。莫瑞一直活到现在真的是运气么？当然不是。

托尼对莫瑞的表面工作做得是相当的到尾，但这里是杉盟，这里是西区。

没有法律，没有规则，没有底线。这里是暴力和欲望交错繁衍罪恶之地，在这里活着的人，都背负着冤魂。没有人会例外。每个人都是猎人，每个人也都是猎物，立场会在瞬间转换。

莫瑞曾为了一堆垃圾砍断了别人的手臂，为了掩护一个少年而身中数刀，为了保护黑猫用长刀砍翻数人，为了同时向着两个区域供给武器他会拉着几十人跟本区的黑市老大火并。为了活着，他会杀人。现在他会为了证小寒的安全，而考虑杀掉西区的老大，托尼。

托尼的笑容僵住了。“我亲爱的朋友，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不，我很清楚。”莫瑞没有把话说完，便瞬间暴起。颤抖的双手给每根手指带来高频的颤动，而手指因为毛细血管爆裂而变得通红。桌子被掀翻，隔开了莫瑞和托尼。莫瑞一脚狠狠踹在了桌面上，整张桌子朝着托尼平拍了过去。托尼急忙双手护住头部，挡住了冲击。

此时的莫瑞已经俯身冲到了托尼的背后，一拳直直捣在托尼的下腹。

托尼疼的青筋暴起，舞动拳头愤怒的砸向莫瑞。

但莫瑞已经反肘狠狠砸在了托尼的下巴，捣松了他几颗牙，同时一脚蹬在托尼的脚踝骨，在托尼身体向右倾倒的同时，再一个反肘砸在托尼的脸上。托尼摔到在地上，莫瑞拿起地上的高脚杯，噼啪一声给托尼开瓢。

碎片，沾着红色的液体。

托尼一咬舌头，疼痛给予大脑清醒和愤怒，抬起右腿朝着莫瑞一蹬，莫瑞连忙抬起双手，但右腿爆炸般的力量直接让莫瑞飞了出去。

莫瑞被这一脚踹得胸口发闷，而且左小臂能以肉眼可见的弯曲了.

外面的人听见高脚杯破裂声就直接冲了进来，莫瑞看着几名拿着长刀的男人冲了进来，就知道今天是杀不了托尼了。只能逃了。破旧的大楼，别说窗了，连墙壁都不完整，只要从这个房间出去，一切就好说了。莫瑞眯着眼睛，狞笑了一下。拼了！

莫瑞向前突进，前方三人以包围之势冲了上来。伏地身子，向前加速，在即将相撞的那一刻，莫瑞突步滑铲，正中面前的人的小腿骨。右膝顶上，左肘大摆，右手撑地，瞬间侧身，左肘和膝盖同时顶在迎面倒下男人的身上，男人一声痛苦的闷哼。莫瑞连忙踹开男人，翻滚起身，操起地上的酒瓶就扔过去。两人连忙护住头部。莫瑞抓住空隙，从两人之间飞奔而过。酒瓶摔在墙上，破碎。艳红的液体飞洒，细小尖锐的玻璃四溅。

莫瑞原地蹦起，划出一道弧线，双膝猛的顶在一个男人的脖颈，男人在瞬间双眼赤红，青筋暴起。双腿夹住头部，肘部甩出一道弧线，直直拍在男人的天灵盖，打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借助男人的身体，莫瑞再次起跳，抓住天花板的横梁，腰部一扭，整个人如同一根弹簧一样发射出去。在半空中，莫瑞躲闪不及，背部被砍中了一刀。

但此时莫瑞体内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这一刀根本就没感觉多疼。保持住姿势，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翻滚起身，不回头的冲出房间。

“别让他给跑了！给我拦住他！”

身后传来托尼口齿模糊又相当尖锐的吼声。

这栋废弃楼的地形相当的复杂，莫瑞根本就没记住来时的路，只能瞎跑。

“草！”

莫瑞俯身躲过砍刀，顺势一拳打在围堵之人的七寸，男人的脸瞬间变色，张大嘴巴想嘶吼却嘶吼不出来。莫瑞捡起砍刀就一个干脆的封喉，同时反肘将男人推倒。浓郁的血雾，染血的长刀，狂奔的少年。

借助身体的灵活，莫瑞躲过多次的攻击，但身上依旧挂彩。

三道血淋淋的长口子，在背上。胸膛中了一刀，大腿也中了一刀，万幸伤口不深。

莫瑞在奔跑中感到有些头晕，知道自己已经失血过多了。更要命的是，他跑进了一层未曾装修过的楼层，这里除了支撑的钢筋水泥柱，什么都没有。没有房间，没有暗角，莫瑞被暴露在一大人群的视线中。

莫瑞紧紧捏住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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