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言性格说好听了是天真烂漫,说不好听是情商低不会做人,因为漂亮又有些争强好胜,跟她聊天很容易被噎到。
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知道好赖。只要宜修把各种利弊和她分析清楚,李静言就会虚心受教,只是很难做到举一反三。
李静言因为性格原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闺蜜好友,如今遇到如母亲一般耐心待她的宜修,很快就被折服,对宜修百依百顺了。
一日胤禛在花园摆家宴,李静言说了好些引人发笑的傻话,把胤禛逗得前仰后合,直叫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然而其他女人并不嫉妒,都觉得可笑得很。女人可以做解语花,可以做管家婆,可最不能做的就是小丑。
宴后胤禛自然是歇在了李静言屋里。
第二日,李静言又去找宜修说话。
宜修寻了机会,编了个故事给她听,把李静言昨日说的话稍稍改了改,按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上,李静言愚笨,根本没听出来问题,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口中直道:“都是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这么说话,真不知羞!”
宜修静静地看着她:“可她十几年前,也是个如花少女,若是她做少女时这么说话,和妹妹昨日比起来,有有何区别呢?”
李静言一愣,随机涨红了脸,嚷道:“四爷喜欢我这样说话!四爷还说,我是她的开心果,跟我说说话,烦恼都没了!”
宜修道:“那你为何不觉得方才那故事里的妇人也该是个开心果呢?”
李静言有些恼怒,口中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宜修缓缓道:“有些事,十几岁的时候做,是天真可爱,二十几岁的时候做,是没长进,拎不清,等三十多岁的时候再做,就是老物可憎了。你难道一辈子都是十几岁?”
李静言呆呆坐着。宜修放她一个人思考,借口更衣自去别的屋看账本去了。等回来后,就发现李静言似乎是想明白了,还吓得泪流满面,一见到宜修,就就拉着她的袖子哭道:“姐姐救我!”
宜修摸摸她的头,道:“你觉得宋格格样貌如何?”
李静言不情不愿道:“宋格格很好看,就是老了些。”
宜修叹了口气:“你啊……她哪里就老了,所谓三十而立,她今年才二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只是四爷偏好少女,所以她二十岁之前就失了宠爱。但她十几岁那会儿,在王府可是一枝独秀。福晋今年二十四岁,又做了额娘,可依然极受宠爱,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
李静言不假思索道:“因为福晋比宋格格好看!”
宜修忍不住扶额道:“宋格格也不丑,为何一年里一天都见不到四爷?”
李静言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宜修道:“因为福晋有才情,诗书琴棋画样样皆通,做得绿鬟视草、红袖添香的雅事,能与四爷一起品诗填词,探讨经典,萧琴合鸣。你和四爷之间呢?除了说点孩子话逗四爷开心,也就只剩那些事了吧。等更年轻的进了府,你还如何拢住四爷的心?”
李静言又哭了起来。
宜修道:“我与你出个主意,四爷再找你,你就告诉四爷,你想读书、学写诗,只是不知从何入手。四爷喜欢上进的人,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李静言忙连连点头,也不再哭了。宜修让剪秋带李静言下去洗脸,重新上妆,却把李静言的陪嫁丫鬟翠儿留了下来,道:“我这主意还有第二条。只是静言没有城府,有些事和她说了,怕她藏不住,在四爷面前漏了马脚。你若愿意,不如写信回去,让李夫人问问李大人为妾之道。老一辈的人,到底看得长远。”
翠儿心中一凛,踟蹰着应了。回去便写了信,夹在李静言的家信里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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