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喋,我还想和你确认一件事情——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传统来说,已经算是“死”了,这点你不会否认,是吧?
肉体重塑系统早已扭曲了我们生命。而作为这一科技的创造者,是我们意识的扭曲,造成了现今一切无法归位的混乱。你要么承认是你自己越了界,要么把矛头指向世界根源本身。
我和你说过,我解释我的死亡,是给达不到的永恒留有余地。而你对世界一切的最终回避,又该以什么解释?
请你好好亲自告诉我。
Blackwood该来了。
她是个极为谨慎敏锐的人。对于实际的情况,她常能做出,我们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决策。她不像我俩,非要把双眼内的一切事物和心灵,全都透彻地吸纳、全然地拥抱,试图为果断带来的必然牺牲找一点还能解释的安慰,却只能生出更为悲哀的怀疑和无意义。在走到现今的,我们五位当中,她并不像我们四位——张肆临、黎初、我、还有你一样,非得把我们个人的生死缠绕到一块儿,在对已成规则的扭曲之中,以所谓无人能理解的友谊,构建一处模糊的时空缝隙。她面对我们是多么平静,有时我竟觉得她像个二科成立后才来的外来人,可她对于我们的了解又是那么丰满。我们尚存的五位当中,她与张肆临认识的时间最久,她又和死得最早的Alex走得最近。她以全名称呼张肆临,也不曾像你一样,对Alex的死,而疯癫了你自己。她在面对我的时候,甚至是近乎以职场的礼仪。
可就是这样的她,也竟有放不下的臆想。
如我刚才所说,Blackwood一向对周遭敏锐。她的脚步声一路到实验室门口的几米处,结果停住了——如果没有问题,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沉默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叶?”
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准确地预见,在实验室里的人是我。为什么?清香。是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吗?
Blackwood进来了。
“Blackwood。”
“你说这不是我该管的事,结果,你怎么自己来了?”
“你错了,我不是为了'那件事'。”
她身上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消失了。我有预感她想说什么,并希望她说,静静等她开口。
“叶,注意一下张肆临。”
……什么?
她应该知道你死了。黎初也知道,我也知道,张肆临也知道。张肆临又怎么了?
她对我连连摇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因她没来由的话而瞪大了眼睛。我暴露了我对你的痴迷和对其他人的迟钝,她一定相当失望。
“喋把他拉下水了。”
“他现在在哪儿?”
“刚去问过他那边的人,他还在办公室里,看起来没什么太大问题。我还没想去告诉他。就算我不开口和他说,我如果亲自去找他,他肯定也能意识到已经发生了什么。”
“哦……那他现在还没事?”
“怎么可能?张肆临恐怕知道得最早!几个星期前,他突然约我聊天,说浅野找了他,要他帮自己把身体数据加密起来。‘她恐怕这次是真的不想回来了。’他是这么讲的。他是被她牵连的直接参与者,她怎么能这样做?”
喋啊。
你一两个月前就开始经常找黎初去了,你几个星期前就把你的计划告诉给张肆临了,Blackwood也知道——可你在昨晚,才把你死去的事实,突然地展现在了我面前?为什么?
“Blackwood,你出去吧,不想回来的人是Alex啊。”
“我知道。我和Alex相处的时间,比你多得多。用不着你来提醒。可让他回来,不是浅野对'那件事'的唯一希望,所以我不会出去的,不好意思。”
不是吗?喋?是这样吗?像你、像我,不是为了强烈的私心,谁会干这么挑衅生命的事情呢?
“其实,恐怕她更受不了的,不是这石沉大海的结果,而是能平静对她说出这话的你啊。”
(2018.9
改 2020.9.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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