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迟疑,还是道:
毓瑚:“除此之外,奴婢也未查到什么,光凭一朵珠花,做不得数的。”
皇帝沉声:
皇帝:“方寸在廊下的时候,纯贵妃的反应就极大,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害怕。都说这做狐狸,好歹得把尾巴藏好。只可惜纯贵妃这个脑子,从潜邸到现在都没有片刻长进,连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个平庸。一朵珠花的确做不得数,可在这个关头,任何物证,都会被十倍放大。眼下纯贵妃人在哪里?”
毓瑚顺从地答:
毓瑚:“奴婢从皇后娘娘的青雀舫过来,见纯贵妃正忙着置办丧仪之事呢。”
皇帝目光一瞬:
皇帝:“她忙着置办丧仪?”
毓瑚:“是。纯贵妃指挥着宫人忙上忙下,极是热闹。”
皇帝的声线沙沙的,像是磨着什么铁器似的钝。他从胸膛发出一声冷笑:
皇帝:“纯贵妃的本事朕还不清楚,她若真的能干,位及贵妃,朕怎能不让她帮着协理六宫?如今皇后薨了,她倒积极起来了,朕还没吩咐,便自己上赶着去安置大行皇后的丧仪了!”
毓瑚:“皇上息怒。纯贵妃曾经也算是与大行皇后颇有往来,许只是好意而已。”
皇帝:“到底是好意还是起了歹心,朕心里最清楚。平日里花好月好,如今大行皇后离逝,倒像是个导火索,一个个揭开了她们的真面目!你争我抢,为的那个凤位,头破血流都是轻的了!”
想想嘉妃,想想纯贵妃,再想想如懿。一个一个排着队变着花样整活,好,真是好!
皇上闭了闭眼睛,问道:
皇帝:“小喜子和贞淑的审讯结果可出来了?”
毓瑚:“小喜子受尽了酷刑,坚决不肯改口,而贞淑也没说过嘉妃一句坏话。”
皇帝:“贞淑是嘉妃的陪嫁,是后宫里唯二的玉氏人,自然向着她的主子。这审讯是出不了结果的,罢了!小喜子害死了皇后,斩立决,贞淑,既然没有实际证据,就送回嘉妃那里去。”
皇帝又看了一眼那枚珠花:
皇帝:“这些物证到底说服力不强,但她们个个狼子野心,难免会有藏不住的时候。大行皇后的丧仪重要,等丧仪结束,朕再着手好好收拾她们!这后宫,的确需要好好整顿了!”
次日,皇帝命如懿和纯贵妃共同料理皇后的丧事。
三月十四,皇帝亲自护送大行皇后的梓宫到天津。本留守京中的皇长子永璜连夜策马赶来迎驾。三月十六戌刻,皇后梓宫到京,于长春宫安奉。文武百官及内外命妇缟服跪迎。
皇帝辍朝九日,服缟二十七日;妃嫔、皇子、公主服白布孝服,皇子截发辫,皇子福晋剪发;满朝文武大臣一律百日后才准剃头;停止嫁娶作乐二十七日;国中所有军民,男去冠缨,女去耳环。天下臣民一律为国母故世而服丧。
这样的丧仪,是大清入关以来前所未有的隆重,而这空前的隆重还不止于此。向来后妃及王大臣凡应赐谥者,皆由大学士酌拟合适字样,奏请钦定。而皇帝根本不理会内阁,自行降旨定大行皇后谥号为“孝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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