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不净

皇帝的眸光冰寒，一字一句，犹如审判。如懿曾无数次听得面前这个人嘴唇开合，轻描淡写之间决定他人的命运。如今，终于也到了自己，还是此般毫不留情的处罚。愤恨，委屈，不甘，无数的情绪交织成网，如懿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留下来。她还是跪在那里，然面颊扬起，执着的望着那个心上的男子。

那曾经是她的挚爱，她的依靠，她的终生:

如懿（皇后）：“皇上如此铁血心肠，一丝情面也不留，是忘了与臣妾的竹马之谊吗？”

她语调哀婉，声声唱着自己的情，想盼得情郎的回心转意，然而得到的只有一声冷然长笑:

皇帝：“朕便是太看重朕与你从前的岁月，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轻纵于你，以至于你野心越来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你当真以为你背后做的那些事情，朕丝毫不知吗？机会朕已经给了你许多，休要摆出这样的一副无辜面孔指责朕无情！”

头顶似有一道烈雷轰然炸开，五脏六腑都被炸了个遍，连血液都停止了流淌。如懿震惊的连哭都忘记了，睁大眼睛对上皇帝的视线，竭力在从中寻找到一点试探的意味，然而没有，没有，他是那样笃定，仿佛已经洞观了全局:

皇帝：“瞧瞧，原来朕一日不直接挑明，你便一日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蒙混过关。你们的心思，朕不是不懂得，而你们做过的事，朕也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愿去猜。左不过都是见不得人的恶心事，左不过你们的手，都是一样脏的。”

李玉的身躯瞬间僵硬，而皇帝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嘉妃头上，让她那赢家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有的是累累罪证，而眼前的人，也都是一一知晓的。

皇帝：“这宫里，若心思当真纯净，也是活不下去的。朕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许多时候，朕不想多去费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朕不计较你过往的那些，还封你皇后之位，赐你无上荣光，谁承想欲壑难填贪心不足，竟也是满足不了你的。如此，朕还忍耐着做什么呢？”

如懿终于明白事情到了最后的地步，她满盘皆输，自己如今华冠凤袍加身，东珠璀璨，然其境地，和那已至牢狱的凌云彻也没了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听候发落的奴才罢了。她竭力扬起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

如懿（皇后）：“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要废了臣妾吗？”

乌拉那拉氏不可再多一位弃后！昔日姑母的叮咛仍在耳边，可她却再无起手之力。牵一发，动全身，一步错，步步错。

皇帝只似笑非笑:

皇帝：“废后之事事关重大，但那是朕的事原无需与你商量。朕的后宫不是由着你折腾的，朕苦心经营的天下也不是让你拿来糟蹋的，有着这个精力还不如多去佛祖面前忏悔自己的罪孽。进忠。”

他斥道:

皇帝：“方才朕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即刻送皇后回宫养病，这南巡，她是再不能随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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