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登对

如懿（皇后）：“一旦出了什么纰漏差错，便都是他人的罪过，合该要诛九族的。您从来都不会回头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多般配啊，他们都是这样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身居高位，便也都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神明，旁人只能供着哄着顺从着，不可忤逆，不得反抗。孝贤皇后本来就要输的，因为她纵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哪里比得过他们的虚伪？他们天生就是一对！

如懿还在笑，不只是在笑皇上，也是在笑自己。虚透了的身体本支撑不起这样的大喜大悲，仿佛从喉咙里发出的每一道声音都是用上了生命力。可是她不停止，是的确也觉得他们都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他们曾经有那样你侬我侬的过往，可翻起旧账来，却又能恨不得撕了对方的血肉。

停止她疯狂笑声的是脸上重重的一掌。那样响亮，仿佛要传遍了整个翊坤宫。如懿脸上粉黛不施，本就是苍白病弱，然这一掌过去，浮现耻辱的血色，脸上一阵烫，一阵寒，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她耳朵嗡嗡的听不见声音，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花。好久，她才反应过来，是面前的男子给了她一巴掌。

皇帝满面怒容，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

皇帝：“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是如懿听不见，听不见。她只是轻轻摸了摸那半边脸，那样轻柔的动作，却依旧疼得她直抽气。她想，从未有过的，从未有过的。哪怕这不是第一次，曾经在长春宫，她被阿箬诬陷，被怒极的玫妃赏了一记耳光，那也是白蕊姬，不是皇上。他从来不曾动过她一个指头。哪怕是最难堪的冷宫岁月里，哪怕是上一回在翊坤宫，他们几乎要把脸都撕破，彼此都暴露了最真实的目的，他也不过是以冷笑以对。

却原来，也有今日！也有今日！

脸上的掌印红得仿佛滴血，疼痛麻痹了她半边脸庞，她甚至还没有从那眩晕中回过神，只是茫茫中想起了惢心。曾经，在翊坤宫，她也是这样在悲痛交加之时挨了一掌，极致的疼痛，却让她停止了疯狂。如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耻辱与委屈一拥而上，她几乎要咬碎了银牙，捏断了手指才命令自己安静下来，不要再露出更多丑态。她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露出的雪白牙齿和着唇色，竟分不清哪一个更白:

如懿（皇后）：“皇上是恼羞成怒了么？可是臣妾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清楚明白臣妾所说每一句的真实与分量！哪怕皇上再如何不认也是无济于事！”

她要点破事实，要撕碎他们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都已然挨了一掌，再来一掌又如何？左右他们之间，还能如何？

思及至此，如懿又笑出了声，仿佛破罐破摔一般，好整以暇的看着皇帝道:

如懿（皇后）：“皇上，您真该看看您现在的样子，眼睛突出，面颊气得通红，就像一只只会横冲直撞的困兽一般，是一点都没有天下之主该有的威风凛凛，睥睨一切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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