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不祥

到最后，他连皇阿玛都不喊了，直接是把自己放在了臣子的位子上。说完，重重磕头在地，再不起身。身后小厮一直抖动的身子终于停了，转而僵成一具木头。而金玉妍，她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的儿子，那是她所有的希望，是她实现王爷梦想的最关键的人:

金玉妍（嘉贵妃）：“儿子，你糊涂了，你在瞎说些什么？”

永珹没有回她，启祥宫正殿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过了很久，仿佛这个长夜都已经被白昼取代，可是抬眼望去，四周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如看不见模样的巨兽要把整个启祥宫都吞掉。皇帝冷笑了两声，笑声短暂，更显嘲弄。他居高临下的俯视金玉妍。这个女人，这个从入王府起，便一直美艳绝伦的女人。她的艳与生俱来，是整个后宫最引人注意的一抹红，是与意欢平分秋色，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动人:

皇帝：“嘉贵妃，你心思诡谲，欲壑难填，却有个孝顺的好儿子。能为了保全你，而舍弃尊贵的皇子身份。”

他话锋一转，语带恶意:

皇帝：“对策是不错，只可惜，用错了地方。朕从前放任你的欲望疯长，到现在，终于是可以说出来了。嘉贵妃，你知道为什么朕要保留乌拉那拉氏皇后的名位么？”

他忽然提起如懿的名号，金玉妍脑袋此时本就如同一团浆糊，别说回话，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皇帝本也不需要她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继续道:

皇帝：“她纵然千错万错，到底是满人出身，有一句话却说的很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不用做着皇后的美梦，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无论你们今晚说什么，亦或是你们以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都无所谓，改变不了你不过是一件贡品的事实，朕，也从来没有想过让永珹做太子。”

须臾的静默，静得如死亡一般。

一声凄厉的呼号最后划破了这静默，如同泣血的杜鹃一般，耗尽心力，悲鸣不已。金玉妍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带着身躯颤抖不已，像是不可置信，本就睁大的眼睛现在几乎要裂开一般，喃喃道：

金玉妍（嘉贵妃）：“贡品？皇上，您说什么贡品，是臣妾听错了，是不是？永珹，永珹他那么优秀，怎么能不是太子呢？”

永珹（四阿哥）：“额娘。”

很轻柔的嗓音，来自于她血脉相连的儿子。隔着短短的距离，永珹是那样安静的看着她，那句不是太子好像没能打击到他一分，甚至看上去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恍然间，一些记忆闪回脑海，她想起之前好几次儿子的话，永珹不止一次的提起，他无意于权利，无意于功名，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他只想和她以及其他兄弟们安稳过下去……

可是，怎么能呢？金玉妍迷茫的想着，历来皇子，谁不贪图太子之位，谁不想要坐拥天下？登临帝位，享用万里河山，多是一件美事，有谁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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