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五阿哥):“是。”
陈婉茵(婉嫔):“为什么?”
为什么?若是他人问,永琪只会一句带过,何况眼下宫里谁人不知道他处境尴尬。从前无人看管是自由身,好歹是个阿哥。然而眼下玉碟上的生母竟是个杀害嫡子的刽子手,被璟瑟折磨而死,养母更是有诬陷孝贤皇后清誉这样不干净的过往,他的自由身是要在万人诟病的前提下,他不想要那样,他会被逼疯的,这句话问出来会给人极大的讽刺之感。
可是问他的是婉嫔,是会对他嘘寒问暖,送伞送衣,关照他身体的人。永琪沉默半晌,到底还是抵不过说了实话:
永琪(五阿哥):“去圆明园的话,会清净一些,也不那么碍皇阿玛的眼了。”
他竭力控制了自己的语气,明明他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了,该遭受的冷眼,该听的闲言没少过,他明明是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可是现在,在婉嫔面前,他却控制不了自己话尾的颤音,连眼眶都不自觉的红了一红。
就好像很小的时候,自己摔倒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可要是额娘问自己怎么了 就会忍不住委屈的哭起来。婉嫔自然也发觉了,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永琪想挣扎,但太温暖了,没挣扎成。她温软的话语落到自己耳边:
陈婉茵(婉嫔):“你是皇上的孩子,皇上怎么会嫌你碍眼呢。”
永琪(五阿哥):“可是……”
完了,真的控制不住了:
永琪(五阿哥):“可是我的母亲犯了罪……”
陈婉茵(婉嫔):“那也不该是你承担的。皇上天纵英明,自不会迁怒无罪之人。我方才见你从里面出来,可是皇上让的?”
永琪(五阿哥):“是,婉娘娘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知道?
婉嫔笑了一下:
陈婉茵(婉嫔):“因为那是我请求的。你知道我最近晋位了吗?”
永琪(五阿哥):“嗯,知道,婉娘娘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莹莹的清水碧,非常温柔婉约,一如她本人。
陈婉茵(婉嫔):“那你可知道皇上除了晋我位分,还许了我一个恩典吗?”
那天清晨,进忠送来的除了圣旨以外,还有一句口谕。她这件事办得漂亮,后宫上下,王公女眷无一不知,皇上龙心大悦,又自觉这些年亏欠她,问她还想要什么。而婉嫔沉默良久,一句无欲无求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
陈婉茵(婉嫔):“臣妾想……”
婉嫔正视永琪,视线与其平齐。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从前看着她在海兰身边小小一个,只到对方的腰间,不知不觉就长成和自己一般高了。曾几何时,他也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然而因生母养母皆不淑,被逼着没了那股子鲜活劲。她很早之前就关注他,一直看着他,而后,关注变成关心,变成心疼。
陈婉茵(婉嫔):“皇上问我要什么奖赏,我向皇上提起,可否,做你的母亲……我是说,生母。”
冷静,冷静陈婉茵,你若是结结巴巴,反而显现不出自己的诚意的。婉嫔竭尽全力放松自己,继续道:
陈婉茵(婉嫔):“改了玉碟,你就是我的孩子,不用再背负不需要的骂名了。”
现在,她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念头。
陈婉茵(婉嫔):“你……愿意吗?愿意和我成为一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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