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

褚嬴：“果真？”

褚嬴跃跃欲试。

时光“别急，一会儿我安好了就给你看。”

两人这会儿气氛不错，褚嬴也不似初见时冷漠，时光一时疏忽把他当成了千年后那个老可爱来哄，回过味来便觉不妥，但已经改不了口了。

幸而褚嬴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个上面，而是指着他手里正在安装的目镜问他这是什么。

时光从行李里摸出一片用来校验的透镜给他看。

时光“这个是透镜，而这个…”

时光示意自己手里的目镜：

时光“是多个透镜的组合。”

褚嬴接过透镜观察起来。

褚嬴：“这般剔透如无物，这是水晶制成的吗？”

时光“嗯……应该说是和水晶类似吧，折光率也差不多就对了。”

褚嬴：“折射率是何物？”

时光挠头两秒，突然有了主意，他拿起自己的观测记录打开，抓住褚嬴的手腕拉过来，把对方手中的透镜比划到记录本上面。

时光“你看，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变大了？”

褚嬴点头称是。

时光接着道：

时光“相同厚度的透镜照出来的字越大，它的折射率就越高。”

褚嬴：“原来如此，有趣。”

褚嬴像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样又眯着眼睛微笑起来。

时光心道他真是跟千年后的那个越来越像了，便也想缠着他多聊两句。

时光“当然有趣啦，而且一旦你了解了这个，你就能弄明白世上的更多事了。”

褚嬴：“比如？”

褚嬴上钩。

时光“看！”

时光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望远镜物镜的边缘：

时光“这也是个镜组，这个镜组用来收集远处的细节，而这个镜组…”

他仔细地把目镜也装好：

时光“用来把这些细节放大，于是远在天边的事物看上去就像近在眼前啦。”

时光把装好的望远镜展示给褚嬴看，褚嬴顺着他的手势将眼睛对上目镜，一观之下天边星月果真尽收眼底。

褚嬴：“原来如此，果然一通百通！”

褚嬴兴奋不已。

褚嬴：“小光你真聪明，这个太有趣了！”

这一声小光叫得时光心神一震，然而他的期待却落了空。褚嬴对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毫无所觉，像个没事人一样兀自跟望远镜玩得开心。

得，看来这人啥也没想起来，刚刚那无意中的一声小光也仅是潜意识作祟，时光叹气，倒也不觉得失望，今晚能让褚嬴这么高兴他也觉得满足。这里的褚嬴出身氏族，族里的后勤保障工作做得非常到位，让他得以一心一意地下棋，但也让他远离了凡尘的种种乐趣。时光喜欢他的纯粹，却又心疼于他的纯粹。他真想把这整片浩瀚星空都送给这个人啊。

于是他给褚嬴讲起四时风物，夏雨冬雷，讲这漫天星座，十二仙宫。

情之所至，他没再尊称，只叫了声：

时光“褚嬴。”

这回褚嬴没什么抵触的反应，而是很自然地抬目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时光“褚嬴，以前曾有人和我说过，围棋的棋盘，就好像宇宙的苍穹，黑白两子，就像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都象征着世间万物运转的万千规律。想解棋道便要先解这天地之道。褚嬴你快看，如今这天地万物就在你眼前，毫无遮拦，这其中的意趣奥妙，你愿不愿同我一起参上一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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