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曾踏足山巅，也曾进入低谷

时光飞逝，光华流转。

一大片一大片的宇宙星空在不停的运转起伏，来来往往，光华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转眼间，便将无尽岁月的过往给轻轻埋葬。

“好漫长的时光，这令人心颤的过往。太久了……”泽洛斯身形微颤，几乎奔溃。

自从史前战争结束以后，艾琳等光巨人族群纷纷从异宇宙回归。

而后经历了数万年的重建而兴起，光巨人族群方才登上整个宇宙守护者的荣耀殿堂。

成为了星空下各族儿女们共同尊敬，信任，崇拜，祝福的神族。

宇宙实在是太大太，太广泛宽阔了。

但哪怕是最偏僻的宇宙角落里，都有光巨人的不朽神话传说。

“伤疤是一个人的上等华服，过往的残酷回忆不会随着岁月而消减。那些倒映在星空中难以泯灭的残酷回忆，如同伤疤般的穿透心灵。泽洛斯，还记得我们在等离子火花塔下的诺言吗？可惜，太过久远的时光，让你消失在我记忆的最深处。唯独我还记得那些最为残酷的回忆……”

山花烂漫，香飘万里。

山谷中流水潺潺，二人在花间漫步。

落花缤纷，暖日与春水共舞。

艾琳一直喋喋不休的诉说着。

她仿佛要把这太久远的过往都一一倾诉。那些年，她青梅竹马的爱人战死在本源宇宙。而她们这些回归本源宇宙的老弱病残，自然而然的承担了整个光巨人族群复兴的日子。

在那些苦难的岁月中。

光巨人族群花了数万年才逐渐压下了所有的反对声音，重建了本源宇宙的秩序和文明。

在艾琳那难以忘怀的岁月，一个个古老的朋友都战死在星空。在星空中喋血，在万物复苏的时代里维持着整个宇宙的平衡和秩序。

那怕是她，也曾因为维护一个个弱小的星际文明，而遭到了高维度文明的伏击。

那些可怕而又强大的星空巨兽，他们的吼声轻易的让整个时间都断流，让宇宙万物都在匍匐颤抖。

还有那些无敌的舰队，挑着科技开发的名义，奴役着一个个低维度文明。他们的武器可以让整个庞大的超星星系都融化瓦解，崩塌化作奇点。

甚至还有黑暗残留之地，这些地方成为了一次次宇宙星空的黑暗动乱的源头。这些黑暗残留的物质，甚至并不属于本源宇宙。基本上所有的物理攻击都对其无效，而这些黑暗残留物质最终会成为一个个古怪的强大巨兽。

是的，经历了数万年的平定。方才，整个本源宇宙才再一次回到文明和秩序的宇宙规则中。

有时候死了的人很伟大，因为他们是为了最伟大的使命。

但有时候，活着的人却更加的伟大和尊敬。要知道，正是这么一群人接过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辉煌曾经，所有的痛苦回忆。她们最终怀揣着历史使命，最终让所有牺牲都有了意义。

艾琳平静的诉说着这些过往，她似乎要把所有封存的记忆都要翻开找出。

泽洛斯的心中不禁在颤抖。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恍若在昨日。他似乎在睁眼闭眼间，十万年便过去了……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好友列表那一长串的灰……

泽洛斯缄默。

如今的艾琳可是光巨人族群的领袖之一，是族群的古祖。她可是从遥远的史前时代走来，和一群泯灭在时光深处的先贤披荆斩棘，筚路蓝缕重建了光巨人文明。

突然他有些明白了。

他曾经也在离开的名单上。

他的许多小伙伴也在名单上，但现在他的好友列表却是一连串的灰……

那些古老而又残酷的时空里，一个个强大的光巨人都逐渐的倒下。但很快又有后继者前赴后继的赶上，最终成功的让光巨人文明复兴。

太古老的岁月，让情感都失去了意义。

唯独心中那一点纯粹，化作了青葱岁月最难以忘记的美好。

泽洛斯从艾琳那断断续续的诉说中，突然明白了两个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十万年太久，让所有的辉煌和永恒都落幕了……

在星际网络的虚拟空间中。

时间已经成为了一个肆意拉伸的膜。

泽洛斯和艾琳手挽着手，默默的走过巨大连绵的山谷，走过连绵无尽的大山大川，走过一望无际的巨大草原。

一路上一直都是艾琳诉说着过往，泽洛斯默默的听着。

他们的脚步走了一年，两年，三年，十年，百年。最终终于停下了。

这是巨大的草原尽头，眼前便是宽广无尽的大海。

艾琳突然回头正色对泽洛斯说道。

“泽洛斯，你活着回来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都等到海枯石烂，苍穹倒卷，沧海桑田。即使是神，也会有凋零的一天。我的生命不多了……”

“你的回归，虽然是本源宇宙意志的催动，但也是冥冥之中的必然。”

“其实整个宇宙的变化，我早已知道。那不存在于这个宇宙的物质，似乎在偏僻的宇宙角落里蠢蠢欲动。终究有一天，它会回归，会发起最残忍的黑暗动乱，会最终清算。整个宇宙也会最终崩塌瓦解……”

远方碧海无垠，一轮红日西坠，直映的青山血红，群鸟不鸣，万山皆谙。

天边红云云卷云舒，缘聚缘散，无常无定。

泽洛斯心中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虚拟世界中的一切，都是通过星际网络操作的。

不但是景物刻画，还有时间度量，都可以随着“房主”设定。艾琳陪着泽洛斯在这片星际网络虚拟空间中走了接近一百二十年。

但外面真实的宇宙中，也许是下一个瞬间，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下一分钟。

泽洛斯眼圈通红。

是的，结束的时刻到了。

她从此再也不是那个樱花树下的烂漫少女。

而他的青葱岁月也结束了。

……

也许，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如果你实现了自己的命运，那真的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青山一路血红，远方碧海银沙，夕阳沉醉。

这一百二十年里，艾琳已经实现了自己的命运。她终于梦回史前，弥补了青葱岁月最美好的回忆，让她整个人生不再有遗憾。

而对于泽洛斯而言，这些岁月也会成为他将来面对宇宙残酷，重拾信心的纯粹力量。

“泽洛斯，我的时间不多了。太古老的岁月早该结束了，生命有始而有终。走向生命终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一生不能白活……”

“你从破败的不朽国度中诞生，是传说中的本源宇宙意志将你复苏。你秉承着光巨人古祖武器而诞生。这是你的使命，可惜我已经太老了，不能陪你同行了……”

“还记得我们在等离子火花塔下许下的诺言吗？为了全宇宙的平衡和秩序……”

泽洛斯坚毅的点头。“我记得，我怎么不记得。那一年，万千光雨散落。无尽族人因此而死，我怎么能忘记！”

大多数时候泽洛斯一直在听，很少发言。

因为他的经历都停留在十万年前的那残酷绝望的战场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啊。

而艾琳的情感，则建立在无尽岁月的思念中。这种情感逐渐的被封印，乃至最终的爆发……

光雨散落。

那草原尽头的的金发丽人极快的苍老下去，花环散落，铅华洗尽。

一个皮肤松散，皱纹遍布的老妇人。她老眼混浊，头发稀疏，肤色灰暗幽深。

“泽洛斯，记住你的使命。一定要找回所有的神圣之剑碎片，重铸神圣之剑。抵御最终的黑暗动乱……”

这是艾琳的真实样子。

是的，她实在是太老的。老的几乎快要掉光牙齿，控制不住自身能量了。

泽洛斯郑重的答应了。

这一刻，他面对的不是青葱岁月的恋人。而是一个可以轻易覆灭超星星系团的战士。是光巨人族群最强大，最古老的领袖之一……

“泽洛斯，一定要在黑暗动乱发生之前找回所有碎片……”

……

光影洒落，艾琳离去。

整个虚拟空间也随之极快的黯淡消失。

泽洛斯回过头来，发现自己仍然还处在远地，遥遥的跟随着那巨大的星际碟形航舰。

通过星际网络，泽洛斯膜拜本源宇宙时间只过了一秒钟。

星际网络的虚拟空间时间是可以拉伸的，当然前提也是要付费操作……

支付方式是由统一的星际联盟官方的联盟虚拟货币支付。当然，虚拟币也是全宇宙最主要的信用沟通媒介。

毕竟，虚拟币的信用度可是依靠着庞大的星际联盟。

“嗯？”泽洛斯突然收到一份数据庞大的资料。

临走前，艾琳曾说要给他一份资料。

泽洛斯打开这一份数据庞大的资料。

资料中，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份本源宇宙的星图。

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哪怕是一个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星云，都只是整个宇宙的尘埃。

在这份星空地理图中，没有任何的坐标点，方向，指示。只有一个个巨大的原始星云。

但在这份庞大的星图中，却充满了密密麻麻的光点。

泽洛斯突然明悟。

想必这些地方，就是神圣之剑碎片的遗落位置。

当年史前的那场战争，让神圣之剑化作碎片，遗落到无尽的大宇宙海中。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些黑暗偏僻的宇宙角落。似乎都是一些被黑暗物质污染的区域，不过一些碎片也在那些区域内。

当然，光之国这些年也曾打捞了许多圣剑碎片。

但远远不够。

而如今的泽洛斯掌握着全宇宙最多的神圣之剑碎片，因此他便能通过圣剑，去探寻碎片的具体物质。

要知道，宇宙实在是太大了。碎片那么小，恐怕就算掉进一个普通星球也不见得能寻见。

“巨神，你好。我是奥利安，索尔！”

就在这时，一颗太阳猛然在泽洛斯前方爆炸。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生物正在漠然的望向泽洛斯。

那个生物大到不可思议，它和泽洛斯隔着成千上万的星云。因此泽洛斯方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而那颗爆炸的太阳，只不过是那生物轻易间徒手捏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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