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8

不论是天人两界，还是北荒妖界，这一日，都发生了太多变故。

原本同紫宣凌楚约战的妖帝斩荒，竟然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北荒。

当然，也不是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据传，妖帝失了贪狼命格。

人界西湖边的临安城，险些被淹城，还好有仙人及时相救，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可天界，确实震惊三连，黑蛟龙被放出，黑蛟龙被诛杀，黑蛟龙和白帝同归于尽了！

与之相比，紫宣凌楚失了命格，却保住了性命，都只是小事了。

当然，还有一件让所有人都不解的事情，天后自请镇压魔魇，闭关雷峰塔百年，天帝竟然允了。

一直怀疑白帝陨落之事，存有蹊跷的青帝和西王母，心中却是一惊。

白帝当年所为，也许当时无人发现，可九重天之上的仙尊，哪一个不是人精。

时日久了，自然也能看出一二端倪，可当时已经尘埃落定，他们也就不再多事。

西王母想要置身事外，左右逢源，可青帝却是有心为白帝遮掩的。

但当初的纵容，放到了如今，反而成了累赘，让白帝之事，在天后自罚闭关后，彻底失去了翻案的机会。

青帝顾忌白帝身后之名，不能将此事传扬出去，若是名望尚在，白帝有幸重聚魂魄，也有重归的可能。

只是他这愿望注定落空，青羽可没有给自己留后患的毛病。

天后闭关之事，也就成了定局，除了几位仙尊讳莫如深，其他人根本没有多心。

可自从天后闭关后，天帝就忙了起来，人间一年，天界一天，天帝那可是日日下界探望天后。

唯一让天界众仙揪心的，莫过于是妖帝总会同天帝一起，但好在二人也就动动嘴皮子。

并未真的出手，违背当初两界签订的盟约，况且，妖帝也从不踏入雷峰塔一步。

让那些知道当初昆仑山往事的仙人们，悄悄松了口气，生怕这位再打天后的主意。

每到人间重阳节，仙妖两界帝尊同往雷峰塔，却总是一人入塔，一人驻足，不曾间断，不曾改变。

又是一年重阳日，天帝下界后，带着叶九的转世，前来雷峰塔，看望闭关的青羽。

也许是命运使然，这一次，还是人族的叶九，无意间见到了逆云所化真身，抱着不撒手。

豆蔻少女和白老虎精什么的，青羽头疼，将叶九的记忆重启。

可记忆恢复后的叶九，除了心疼自家主上，对逆云依旧念念不忘，最终修炼成妖。

二人大婚之日，叶九带逆云前来，同青羽行礼，从青羽这里，忽悠走了一对同心结。

只是后来再见时，却不见二人佩戴，青羽无意间问起，叶九气的炸毛，逆云连声告罪。

这样子，青羽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除了翻白眼，就只能揭过不提。

这年头，被渣的是大爷，青羽自觉问心无愧，但还是重新补了一对吊坠给二人。

这次直接用二人的原形，拿白玉雕了两只抱藕的小老虎，打了个络子了事。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斩辰，目送青羽入塔的背影，叹气沉默，抬眼间，正好看见，天幕之上日月交替之景。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正如青羽当年执意入塔时，一般无二，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当初青羽请罪下界时的自判，犹在耳边“仙规天条不容践踏，既然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不论是谁。”

规则本身的目的，在于提醒和震慑，因为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权利，一但落入一人手中，那不是福，是祸。

所以，三界芸芸，逃不过众生平等，世间生灵，不过是天道棋子，可那又如何。

天帝要坚守在众生平等的底线之上，权衡利弊，顾全大局。

可青羽即便是做一把伤人伤己的利刃，也要让白帝知道，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青羽想要的，都是善恶有报，血债血偿。

过往只教会了她一个道理，那就是三界之大，强者为尊。

昔日自己仙途被阻，今日白帝身死道消，都不过是强者给弱者的被迫选择。

雷峰塔下十数年的闭关，青羽任由白帝的魂魄被魔气侵蚀。

在最终镇压化解之时，连通魔魇，一把功德之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才真的算是断了二人之间的因果，至此，青羽在这里，就真的没有什么留恋了。

闭关雷峰塔百年后，青羽出关之日，妖帝未到，天帝却依旧亲自来塔前迎她。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竟然和青羽入梦前，看到的情景，一般无二。

青羽仙君：斩辰，你还有遗憾吗？

青羽一开口，斩辰就知道，青羽已经分清了梦境和现实，有些惋惜和疑惑。

天帝什么时候？

青羽微微阖眸，像是在想很久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的回道。

青羽仙君：受三百雷刑之时。

竟然那么早，不过斩辰很快就明白过来，那时青羽性情变化，不止是叶九之事，还有记忆复苏。

天帝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青羽摇了摇头，保命这种事，从不可能依靠别人，也怨不得别人。

况且，就算是依照前世而设的幻境，也依旧又很多细节上的破绽，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青羽仙君：很多事情早有预兆。

这样的回答，让斩辰以为，青羽成仙后，对自己的回避，不仅仅是因为心魔，斩荒，叶九，白帝。

还有记忆，因为在她原本的记忆中，九重天的天帝乃是斩宸，是本尊的兄长。

天帝这就是你后来回避我的原因？

说起这个，青羽就尴尬的头皮发麻，两世的天帝，竟然不是一个人。

鬼知道自己理清记忆后，有多想掐死斩辰，用谁的躯壳不好，非要选帝俊的皮！

要不是帝俊所化天帝斩宸，和斩辰性格迥然，青羽觉得，自己离开幻境后，都不敢直视帝俊了！

再有就是，曾经同样是仙帝之尊的柏霖，早就教会了青羽，为帝者，当如何。

青羽仙君：不只如此，接天帝之位，求太上忘情，大爱苍生，若钟情一人，终是隐患。

斩辰所有的私心，都给了青羽和斩荒，青羽不能也没有资格指责斩辰做的不对。

但珠玉在前，柏霖就是青羽眼中不可逾越的神明，斩辰到底还是失了几分魄力。

可能是彻底说开，斩辰也实在是好奇，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柏霖也好，林小庄也罢，就连解雨臣，都和自己一样，只是本尊的一部分神魂。

比不过斩荒，是因为要顾忌帝俊，可同样是分魂，为何还是被区别对待。

不过，柏霖确实是本尊体内，最神性的一部分，自己输的不冤，可其他的，又差在哪里了？

天帝这就是你对柏霖动情的原因？那林小庄呢？

被斩辰这么突然的提起前几世，青羽也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

自己昏迷前，把万劫八荒镜留在了月宫，现在斩辰这么挖坑，是在坑谁？

这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想到幻境里斩荒干过的好事，青羽默契配合。

青羽仙君：温柔体贴，单薄坚强，总是让人怜惜的。

斩辰挑眉，自己是不温柔体贴了，还是不惹人怜惜了，如何比不得林小庄！

但还有一个，那位有个能整事儿的爹，还附赠一个把青羽得罪透了的表叔。

自己怎么还不如他了呢？总不会是因为倒霉弟弟斩荒吧？

天帝那解雨臣？

斩辰这话刚问出来，青羽就不带犹豫的回了一句，直接给斩辰说自闭了。

青羽仙君：这大概还是看脸的吧。

斩辰想了想，自己的容貌和前几世，应当没有太大出入才对，怎么都不可能输在这个上边的。

天帝那我与他们容貌相差不大，你却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这话问的青羽哑然，自己不是没有动过心，但就像是东皇太一，有些隔阂，是一份单纯的喜欢，无法消除的。

青羽仙君：喜欢是有的，可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也讨厌被人左右。

斩辰无奈一笑，南柯遗珠之事，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倒是自作自受了。

不过，便是一份喜欢，也值得了，比起被本尊融合，消散的默默无闻，如此便已经够了。

只是，在彻底放手之前，斩辰还是给已经恢复记忆的本尊，也就是东皇太一，挖了个坑。

天帝那便足矣，本尊很担心你，你也该醒了。

此刻的青羽被幻境崩塌的波动影响，并未细想斩辰的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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