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发现有人跟踪,初时以为是戎狄王,可转身看去,林木掩映间,魔音从掩身的树后绕出。
青羽见师姐仙乐转身,现身后,吞声彳亍,慢慢走到了仙乐身前。
(青羽)~:白矖师姐,好久不见。
仙乐也未曾想到,跟在身后的,会是魔音,听她唤自己白矖师姐,有些怔愣。
有多少年了,好像从天梯被断后,腾蛇就再未如此称呼过自己,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和欣慰。
白矖腾蛇师妹?
师姐眼中的欣喜,让本就心怀愧疚的青羽,无地自容,直接跪在了仙乐面前。
(青羽)~:师姐,对不起。
仙乐看魔音这垂眸低首,沉声忏悔的样子,还未反应过来,躬身就要扶起魔音。
白矖你这是做什么?
青羽自知有愧,如今也不再隐瞒,将问天他们已经知道的隐情,告诉了仙乐。
(青羽)~:师姐,二十年前,打伤你夺走镇妖瓶的,是时幽冥。
仙乐打算扶起魔音的手顿住,甚至紧了紧,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会伤着魔音,这才松了力道。
仙乐聪慧,自然能明白,若是师妹腾蛇只是单纯的借九星轮占卜,从而得知此事,此刻,不会是这般场景。
就着这个扶着魔音的动作,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魔音,自己的腾蛇师妹,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白矖你怎么知道?
青羽眼中划过一丝自惭形秽,甚至于不敢直视师姐的眼睛,逃避似的闭眼,将埋藏心底的真相说了出来。
(青羽)~:当年你与问天相约隐退,是我将此事告诉了时幽冥。
抓住魔音的手臂骤然滑落,仙乐有些难以接受,当年竟然会是师妹魔音出卖了自己。
她们姐妹二人之间,虽有不和,但仙乐怎么也不愿相信,是师妹腾蛇勾结鬼帝,害死了自己。
仙乐仿佛失了全身的力气,有些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之上,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的魔音。
半响,伸手挑起魔音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曾经灵动清亮的眸子里,有愧疚,有悔恨,有痛苦。
真的,都是真的,自己的好师妹,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送了自己一份大礼。
白矖师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青羽看着师姐眼中的动摇和失望,愧疚自责涌上心头,竟是哭的比仙乐还伤心。
(青羽)~:是我拆散了你与问天,是我害死了你。
青羽此刻将真相说出,也已经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与其最后被人拆穿,不若现在早早说了。
青羽是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巨石,可仙乐却是再一次经历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日这般,若说问天是自己违背誓言咎由自取,那魔音呢?
数万年的姐妹之情,同门之意,怎么就到了今日这步田地,杀身之仇,背叛欺骗,仙乐不明白。
白矖师妹,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青羽眼神恍惚,当初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出卖师姐仙乐呢?是羡慕,有嫉妒,最后,都成了恨意。
总觉得世上若是没有师姐,那师尊就不会偏心,天帝也不会迁怒,戎狄也不会不看自己一眼。
可最后,等到师姐仙乐真的死了,魔音发现,自己并不快乐,而那些也并未改变。
师尊不会因为仙乐身死,就更改意志,天梯也没有为自己重开,戎狄依旧爱着仙乐。
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自己在无边的恐惧和悔恨中,变本加厉,最终沦为魔道。
(青羽)~:是我鬼迷心窍,铸下大错,害你至此,是我罪该万死。
青羽抬手,将护身的一元重水凝聚在手中,举到仙乐面前,将之封印。
(青羽)~:师姐,今日我就在此,由你打杀,绝不还手。
仙乐抬手聚力,一掌推至魔音面门,而魔音却是真的卸了所有防备,不做一丝反抗。
白矖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额前碎发被掌风吹起,青羽却紧闭双目,静候师姐的裁决。
听到仙乐的话,青羽知道,自己算是保住了小命,但师姐肯定没有原谅自己。
(青羽)~:是我咎由自取,若能让师姐原谅,便是一死,我也甘愿受之。
魔音这样决绝的态度,让仙乐下不去手,若是师妹死不悔改,她自会出手教训。
可眼前的师妹,却是真心悔改,仙乐心有不忍,不说自己并非真的死于她手。
就是当初腾蛇愿意同自己一起抗下天帝责罚,也让本就心有愧疚的白矖,下不去手。
白矖你走吧。
青羽缓缓起身,接过师姐推给自己的一元重水,虽是劫后余生,心中却是苦涩一片。
转身离去之时,将准备好的玉葫芦留给了仙乐,解释到。
(青羽)~:……师姐,这是给你的药,你怨我恨我都好,可你能活着,我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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