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匆匆回到水府,挥退上前的仙娥,待到四下无人,再也压制不住,一口瘀血喷出。
原本以为借一元重水力压白帝,应当不会太冒险,但到底还是低估了神识受损的程度。
所幸斩荒的元神碎片都已经集齐,否则,自己不顾仙规的胡闹,也不过就是白忙一场。
青羽将慢慢修补好的元神碎片,存到心口,强忍着心力损耗带来的痛苦,细心蕴养。
不过半日,就听到仙官来报,天帝归来,传令天河水君即刻前往昆仑。
掩去苍白的脸色,青羽强打起精神,理正衣冠,接过被送回的水君手令,前去昆仑。
不知为何,青羽到时,昆仑山格外安静,就连天兵守卫都被撤去。
看着等在前方的天帝,青羽知道,天帝此举,只怕是对自己另有交代。
青羽仙君:陛下。
青羽本以为天帝会追问斩荒下落,青羽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谁知,天帝竟然会直接问罪。
天帝你倒是大胆。
天帝如此,青羽也不知他究竟是否清楚斩荒的情况,不敢贸然开口。
只得装傻充愣,装作是不认强闯蓬莱仙府之事,企图蒙混过关。
青羽仙君:微臣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青羽的小心思,天帝自然看得出来,也无意和她继续绕圈,一语点破了青羽为斩荒重聚魂魄之事。
天帝你二人属性相克,日日用心头血蕴养,并非长久之法。
话落,摊开手心,将一朵红莲从水中招来,正是天帝照料多年的那一株。
青羽都能感受红莲之中蕴含的业火之力,更不用说同出一源的那些元神碎片。
从红莲被摘下后,青羽就能感受到,心口神魂的雀跃和欢喜。
能有本源之力蕴养,就可以避免其他属性的干扰,自然是再好不过。
青羽仙君:……微臣多谢陛下体恤。
青羽收下红莲,但也并未将斩荒的元神放出,昆仑终究并非自己的地盘,青羽不放心。
至于天帝赠药,青羽只当是天帝对斩荒的同胞之谊,毕竟天帝还是很在乎斩荒的。
可天帝随后的一句话,让青羽见识到了,拿人手软的真实写照。
天帝妖界不可无主,否则必会故态复萌,乱象丛生。
天帝这话看似没头没尾,可青羽却是心领神会,随后就是不可置信。
妖界无主,自己又触犯了仙规,得罪了白帝,被重罚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让她失去仙籍不说,连个下界散仙都做不得,直接成了妖,就有些过了。
青羽仙君:……陛下要贬我下界?
青羽的反应,天帝早有预料,可这本就是不可兼得之事。
天帝水君当知,世事无两全。
要么继续做这九重天的仙,不插手下界之事,任由斩荒元神散落三界。
要么就是脱了仙籍,虽然不再是仙,却可以一统北荒妖族,济世救人两不耽误。
可天帝也明白,青羽奉行仙妖有别,仙凡有别,人妖亦有别,能否放得下,全看她自己如何选择。
青羽仙君:陛下就那般肯定,微臣会救下妖帝。
青羽现在也算看明白了,白帝封锁了消息,自己却可以及时知道,当是有天帝手笔。
天帝水君高义,必定不忍三界,战火重燃。
正如天帝所料,青羽再是犹豫踌躇,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仙籍,下界为妖。
青羽仙君:陛下深谋远虑,微臣受教了。
深行一礼,拜别天帝,也是告诫自己,放下心结。既然众生平等,那为妖为仙的区别,不过都是表象。
心生魔障的仙终会被天道厌弃,而一心向道的妖,却不断飞升到这九重天。
天道无情,大道至公,正因如此,三界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便是称尊三界的九重天,亦是如此。
既然天帝有心让这九重天变上一变,那青羽也自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为人界守住一片安宁,也替斩荒守好他的北荒,让他少背些业力,早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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