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魂颠倒

室内无人，青衣女子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几处简朴至极的家具陈设，小南莫名的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很熟悉，可却又总有一份疏离感。

这里似乎少了什么，小南心里想道。就像是回应着小南的心，原本陈旧的家具上充斥着的时光的痕迹竟似乎在褪去。

似乎是错觉，又显得很真实。

脚下的触感改变，小南恍然间已经立身于一处书社之中，原来这里原本是书房，而那些原本存在于此却又已经不知流往何处的典籍又从时间的缝隙中掉落。

“你比以往来的早一点，先生”清脆的女声传来，是一个白衣小婢，她低着头，小南看不清她的脸。

“你……”怎么？小婢保持原样，小南心中猝然一惊，他刚欲开口，却发现开不了口。

似乎这是一部早已确定的电影，而小南只是观众，他无法改变这里的一切。

小婢女似乎听到了曾经的某个回复，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径直走向书柜，拿起了一本书放在书案上，书案前的椅子微动，似乎有人坐在了上面。

这诡异的一幕却没有让小南感到害怕，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从窗边照射进来的光，让他感觉很暖。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早已阔别许久的故人，她在对他轻声诉说着她这一路的劳顿。

“先生，最近舟车劳顿，还是先歇息歇息吧”小婢女起身到了一杯茶放下书桌上，缓声道。

小南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感觉到了一股悲怆。

“树摇不止，是不是全是因为风动不息呢？”一个声音回荡起来，是那位看不见的先生。

“先生……”

“我欲以一身……却终究……”先生的声音断了，周围的一切又变成了先前的破败之景。

“呼……”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南不知道，他很想知道，这些古怪的话，这些古怪的人，这些把他深深缠绕住却又看不见摸不着的鬼手，让他不知究竟该如何。

“叮铃铃……”一阵风起，随着风，小南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你是先生？”小南感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似乎都在不断的拉伸重组，一切都在远去，留下来的只有一种苍凉。

“是，也不是”

“我是先生？”小南轻声问，他的眼色茫然，可在深处，有着什么沉寂许久的东西似乎在奋力跳动着。

“是，也不是”

“我是谁？”

“是，也不是”

小南恍然，原来这眼前的人就像刚才一般，也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在和曾经的某个站在自己现在位置的人说话罢了。

小南有些自嘲的咧了咧嘴。

“登仙下了好久的雨……”男子怅然的转过头望向窗外，小南跟着望去，窗外照射进来了一层金光。小南又一次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安心。

也许是那一天还在下着雨吧………

“那些人有权有势，便又想要永生，想要永生却又要舍弃掉这些权势，你说多讽刺啊……”

“啪嗒……”风吹起，木窗被吱呀一声关上了，脚步声响起，似有人来。

“将军府里的人都白死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他们！”突然出现的吼声吓了小南一跳。

“他们是无辜的啊！为……为什么？为什么？呜呜……”一个人的抽泣声伴随着一声叹息落下。

小南沉默，他就像是站在了时间之外，让他有幸隐隐触及到了一些他似乎早就已经深陷其中的东西。

青光云影，如梦如幻，这里又变成了原样，依旧破败，依旧死气沉沉。

“先生，你来了”青衣女子声音响起，小南深深的望着她，不知为何，他知道，这次这一声先生，就是在喊他。

“我是先生？”小南问。

“是，也不是”

“你是先生？”

女子抬头扬起脸来，似乎是为了让小南可以看清。那张脸很美，不施粉黛却已经是人间绝色，可是这绝美依旧无法抹去上面的腐朽。

她，或许早就应该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了……

“我等你”女子笑了起来，“我等你等到都老啦……”

小南痴痴的望着，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无论如何，他在几天之前，仍不过是个高二学生罢了，他那如白纸一般的简单至极的人生之下，似乎潜藏着已经等了不知多少世的灵魂，而有人在苦苦等着那个灵魂来找她。

“你是谁？”小南还是决定问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

“我是……奴…儿啊……少…爷………”声音随风而逝，身前人影亦不知所踪，恍然之间喧闹声传来，小南不知何时已经身处闹市，周围身影攒动，小南的心中却猛然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

“少爷？你没事吧？你怎么怪怪的？”

是谁？小奴儿？小南低下头直直的盯着小奴儿，小奴儿似乎是被盯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是哪里？我怎么突然到了这里？小奴儿？

“对了！奴儿，我的那个朋友呢？”小南环顾四周却不见林沧海的身影，抓住小奴儿的肩膀急声问道。

“什么？少爷，我们不是要去天品阁吃饭嘛，约的公子小姐都在那里等我们呢！”

到底怎么回事？四周人声鼎沸，小南似乎快要溺死在这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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