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脸

罗莎莉不明白，爱德华为何突然脸色变得如此难看。

爱德华：我想，果汁更适合她。

爱德华起身离开，不出一秒又迅速出现在餐厅，帮诺希换上了果汁。

诺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噙着微笑的弧度，没有任何改变。

诺希谢谢。

爱德华：为什么你不说出来？

爱德华脸色阴骘地问。

爱德华：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

为什么？因为她习惯了隐藏喜好，这样就不暴露出任何弱点。理所当然地假装自己，与常人没什么不同。

就像她无法掩饰自己的喜好作画，所以命运会故意，利用这唯一的喜好，来折磨她。她可以接受残疾，可以接受癌症，唯独不能接受失明，却偏偏是失明。

就像她无法掩饰自己对俊彦的保护，所以命运故意，带走了俊彦，来折磨她。

她越是在意的东西，失去得会越快。越是不在意的东西，越是会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比如，活着。

爱德华：我们是你的家人，不是吗？

她听到爱德华放软了声调。

诺希想起母亲对她厌恶的脸，骂她是怪物时的，那张美目扭曲的脸。

诺希想起了父亲的脸，在盛夏的夜，在轰然作响的雷声里，被闪电的青光映照得青筋毕露的脸，就垂在左摇右晃的半空中，凸起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瞪视着她。

诺希更是想起俊彦的脸，她站在东京铁塔，亲眼看着，那如同摔烂的西瓜般，血水一地，面目模糊的脸。

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人们的脸。

慢慢地，诺希对他露出灿烂的、不知世事的微笑，柔声应和。

诺希没错，我们是家人。

虚假像是舞台里，声情并茂的表演。

*

卡伦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发生何故。

他们傻傻看着，爱德华上一秒痴汉脸发呆，下一秒忽然暴跳如雷，质问诺希为什么不把喜好说出来。

在卡莱尔打算说两句圆场的时候，又看见爱德华神情放软，叹息着俯身至她的面前，将她双手，放置在自己的脸上。

亲爱的，他这是在玩哪出呢？

————艾美特挤眉弄眼。

我怎么知道白痴是怎么想的。

————罗莎莉抱臂，一脸不耐烦地无视他。

你预见到这一幕了吗？

————贾斯帕用眼神询问。

得到了爱丽丝疑惑的摇头。

这俩孩子怎么啦？

————艾斯梅望向自家爱人。

小卡伦们配合地，看着一家之主，集体发射着求解释的光波。

自己都没看明白的卡莱尔，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爱德华：诺希，你还不知道我们的长相吧？

爱德华忽略众人的心声，看着她光洁如玉的侧脸。

诺希这很重要吗？

诺希笑着反问。

诺希不靠长相，我也可以区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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