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乐章

等到无声再次睁眼的时候，刚好是清晨。

夏末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看起来今天的天气很好。无声抬头，输液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走了，手上也很贴心地被贴上了止血的棉布。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打算马上起床叫护士。

无声身边的床位还是空荡荡的，冷清地很。她微眯着眼睛，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身边的物什。

一夜无梦。她从来没睡得这么舒服过，像是在草地里滚过一圈一样，浑身都是软软的，精神也很好。

窗外哗啦哗啦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轻手轻脚地走下了床，把放在床底下的鞋子勾出来穿好，慢慢走到窗户边上，缓缓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让无声有些不适应，她恍惚了好久才看清窗外的景象——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棵杨树，叶子互相拍打的声音构成了框子中最吵闹的一景，透过反射的光斑和树叶之间的缝隙，无声看见了地面的景象。

这里似乎是医院的后院，不像是对面那边传来的嘈杂，这里静谧安和，大部分都是绿植，林中小道就穿梭在不同树种间，显得颇为俏皮。

真好看……无声想不出别的赞美的词汇，默默地在心里感叹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来了魔法学院，她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如此美丽而不真实，和以前自己生活的区域判若两个世界。

不过，她之前也没什么闲心思去欣赏旁边的景色呢……无声歪了歪头。

她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自己从柜子里的角落翻出了被好好叠起来的校服，不紧不慢地穿上。

她无意间瞟向床上的枕头，发现了旁边还在躺着的糖果。无声走过去拿起来，却发现实一个橘子味的汽水糖。

她愣了，她记得那个护士给她的并不是橘子味的硬糖，尽管自己的确更偏爱橘子味的东西。

她犹豫了几下，最终觉得是自己记错了，便把糖揣到了兜里。

无声最后看了一眼病房，转身离开了。

前台的护士自然是对无声的早起感到惊讶，毕竟现在还不到护士换班的点，但无声却没觉得现在是很早的时候。她在护士的指引下才发现，现在还不到六点。

难道是因为自己平时早起偷菜的习惯？无声面对着护士的吃惊，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衣角。

但是，晚上照顾她的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护士却不见了。无声理解为换班，就没再多问。

她自己跟着护士的指引办了手续领了医嘱。无声打开一看，勉强看懂了上面复杂的字词——她以后要一个星期来一次进行体检，避免有什么病症或者晕厥的副作用。

好吧……无声再打开另一份收据，不小心被费用惊到了。

这这这……无声看着这上面的一串数字：虽然自己以前打工有点积蓄，但要是每个星期都来的话……

护士在旁边热心地提醒：“学院会给你们学生报销一部分。”

无声算了算，觉得还是不行：她要是自己不打工，可是没有钱生活的啊……

无声在心里打好了算盘，把这些纸条和糖果放在了一起，准备和护士说声再见就回学校。

她刚转身，就听见附近病房传来了极其痛苦的叫声，像是一边压抑着一边扭曲着自己。

无声被惨叫吓到了，这些像是无形的利刃撕扯着自己的耳朵。她又感到一阵心慌。

护士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像是早已经听习惯了这种场面。

“这是……”无声没忍住好奇心。

护士抬眼看了看，又低下头忙活：“哦，黑魔法弄的，发病的时候很痛苦，可是这个病人不能再吃止疼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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