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倾诉

凤华的宽袖垂在桌边，一截白皙的右小臂放在冰凉的石桌上，暴露在空气中。

左手撑着眼角边，一股子颓废感。

却又意外的有一种美感。

没有凤华陪着，玉深也没有睡多久就醒来了。

无声无息的站到了凤华左边的不远处。

月光为他喜欢的人镀上了一层飘渺的白光，但是他喜欢的人好像在为别人买醉。

在这之前，他都未曾见过她这般失态。

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听到凤华她在低低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高玄翰……高玄翰……

多刺耳啊。

人界的人都说，人的感情是自己控制不住的，没想到，妖也是一样的啊。

但是他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这个人的，那不如……就走吧。

离得远远的，也许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无可替代的人。

回妖族当妖王，回蛇族当蛇王。

但是现在还不行。

玉深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华。

似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底里，永远不忘记一样。

如果她是醒着的，可能就不会允许他这样赤裸裸的看着了。

毕竟他只是一条小蛇而已。

凤华好像醉倒了，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又好像只是随便趴一会儿，浑身透着慵懒。

玉深走上前。

在凤华右手边的石凳子上坐下。

两只手交叠放在石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

目不转睛盯着凤华。

他的法力因为反噬伤一天天地好起来也恢复了很多，不用每夜都得睡觉。

于是他就这么看着凤华。

看凤华好一会儿没动静，就大胆了起来。

盯着凤华好一阵。

稚嫩的声音就在不小的院子里扩散开。

“凤姐姐。”

先是叫了凤华一声，看她没动静才继续说。

“凤姐姐，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要现在这个模样。”

“受了伤，整个人都是小小的。”

“法力也使不出来。”

“保护不了你，甚至有时候……可能还要你保护我。”

稚嫩冷酷的声音停了一阵。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在你身边。”

“可是……你今天突然问我，你问我、我为什么不是兔子。”

玉深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

“我真的很害怕。”

“我、我怕你嫌弃我是一条毒蛇。”

玉深又忍不住声音颤抖了起来。

“如果……如果你不要我了……”

“我就又没有人疼了。”

“就没有人可以像你一样对我好了。”

玉深很快就擦干了眼泪。

但是他的喉咙里还是难受得说不出话。

玉深不知道自己变成小孩子之后为什么这么喜欢哭，可是他知道，在凤华之前，从没有人对他迁就，在意他的感受。

也许之后也没有。

自己都哭得稀里哗啦但是还坚决要讲。

“凤姐姐。”

“其实我一点点、一点点都不想叫你姐姐。”

“因为我知道自己喜欢你。”

“我一点都不想做你的弟弟。”

“我想做你的伴侣，那种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的伴侣。”

玉深一直盯着凤华。

越看越心痛，越看越刺眼。

因为她是在为别人买醉。

“直到，直到我在这里，看见了为别人喝酒的你。”

“我知道这个人对你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存在。”

“你就连喝醉了，嘴里喊的也全都是他的名字。”

玉深一张稚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眼眶却红红的，闭紧了嘴巴，生怕有哽咽声或者抽泣声从嘴里不小心传出来。

过了一会儿玉深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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