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人和妖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当年你勾引我爹，隔三差五的往烟雨楼跑。天天和我娘吵架，经常夜不归宿。他们本来很相爱的，我们一家四其乐融融，不知有多幸福。就是你迷惑我爹，害得我们宋家家破人亡！”

男子恶狠狠地看着老板娘，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老板娘听他这么一说，骤然一惊，似是想起什么来了，骇然道：“你是宋公子？！”

男子冷道：“是。你害死了我爹娘，我杀了你女儿，这个仇也算是报了。”

老板娘脸色大变，当年的前尘往事瞬间浮现在脑海之中，仿佛那些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宋公子骤然大怒，道：“我爹为讨好你，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你，还四处借钱，最后因为还不来债，被债主逼得上吊自杀。我娘也成天郁郁寡欢，借酒消愁，后来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在家里放了把火……熊熊烈火把整个宋家一夜之间烧成灰，娘也被活活烧死。所幸莹莹把我从大火中救了出来……”

橙红色的火焰美丽又恐怕，房顶上烧断的房梁掉下来砸在他腿上，滚烫的火灼烧着他的皮肉，简直疼的生不如死。

幸亏莹莹路过将他救出。那时他才十岁，眼睁睁看着娘亲被火烧死，却无能为力。那害怕绝望的哭喊，娘亲穿着桃粉色的衣裙，站在熊熊大火中，对他微笑，眼中带泪，却又美丽之级。他永远都忘不了。

“都是你，让我失去了亲人，让我的腿变成这样。”

老板娘默然，无法狡辩，他说的都是事实，那些事全是她的错。可为什么要杀她女儿？她女儿是无辜的啊！

莹莹伸手去摸他泪水未干的脸庞，小声道：“对不起，如果当时我法力再高一点，动作再快一点，就能把你娘也救出来了。”

说话间她只觉胸口剧疼，忍不住闷哼几声，越来越喘不过气，眼看手就要无力地滑落。宋公子立即握住，颤声道：“莹莹，你坚持住……千万不要睡着！我会救你的……”

“你救不了她。”一直没说话的白莎莎突然开口，淡淡道：“灵珠碎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墨轩转头静静望着她，这样说岂不让他绝望？白莎莎也知道，可是总要面对事实的啊！本就没法救她，何必抱有希望，或许没有希望会更好。

“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教我如何……如何能放心得下啊？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莹莹说完最后一句话，终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再也无法叫醒。

“莹莹！”宋公子朝天大吼了一声，抱着莹莹坐在冰冷的地上。人在悲伤到级至的时候，不是大哭，而是面无表情。他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看得在场的人都不好受，谁也不说话，顿时安静无比。半晌，他忽然柔声道：“莹莹，我不报仇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你不是说想做我的新娘么？”

回家，哪还有家？十年前就没了，现在所谓的家只不过是莹莹来烟雨楼之前，落脚的破旧茅草屋罢了。

大家看着他起身抱着莹莹的尸体，一瘸一拐，慢慢走了出去。

白莎莎心里莫名地难受，低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把她带进来。人和妖，真的不能在一起么？”

她抬头默默看向墨轩，墨轩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叹息道：“人和妖是可以在一起的，只是，不能白头到老。”

妖的生命很长，而人的生命不过短短几十年，两者怎么可能白头到老。到最后伤心难过的肯定是妖，因为他们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慢慢老死，到了那时就会明白什么是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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