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体内的仙草内丹已碎,如今的唐小山法力几乎尽失,待进入北疆境内时,已是大半月后。千羽前去向李追复命,唐小山明白她对白落的心意,也就让她不必时时守在自己身边。
唐小山忆起上次来北疆时与李追一起同行,不由心头泛起丝丝惆怅。那时的自己根本不记得前世之事。年少轻狂,嬉笑怒骂,如今才不过几年,经历了许多事,身边没有了一个“他”,又深受羁绊,倒显得那时的狂妄无知更可贵。
北地蛮荒,偏又屡屡战事频起,原本在草原上的部落大多往南迁移,远离边境及战争,如今留在关口的,只有做跨境贸易的小商贩和守兵将领。
只要翻过一座山头,军营已不远了。
又是一场恶战!李追安顿好军营事宜,与公孙胜交待了几句,来到远离军营的山谷洞中运功疗伤。他不是不愿意用法术轻易取得胜利,而是不能!看着战场上尸横遍野,即便看惯了生死亦心存恻隐之心。胡人又极其凶悍,战事打了一年,双方死伤无数,然而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这是一处练功的好地方。脚下繁花盛放,一股清流自山间石缝中流下,在山脚下形成水潭,水质清澈见底,清冷可以让他更易入定。
是谁在轻笑?
清脆的笑声蓦然传入耳中,李追有心不理,偏偏笑声又极其悦耳,还伴着轻柔的哼唱。
终究还是被笑声扰乱了清净,只得从入定中睁开眼,让波光迷了眼。眯着双眸向下望去,原来是清潭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子,长发如瀑,肌肤胜雪,在水中游动,仿如无拘无束的美丽人鱼。
水中美人游到碧流正下方,任由水流自头顶冲下,仰脸格格脆笑。忽地转身,露出肩后三片花瓣样印记,微微泛着光辉。
李追被这微弱的光辉晃得眼前一花,几个画面蓦地划过脑际,连忙闭起双目,然而脑海里娇俏的倩影与她缠绕在颈脖间的温柔却越发清晰,他甚至嗅着了划过鼻端的幽香。
“师父!哈哈……”
又是那无数个夜晚萦绕在耳边的呼唤!
北靖王李追:不行,我得弄清楚!
几番挣扎,再睁眼时,清潭中只剩下冰冷山水。
回到军营,公孙胜便风风火火地来了。
“大将军让王爷前去营帐一趟,让您见一个人。”
北靖王李追:谁?
公孙胜笑道:“去了便知!”
二人未入营帐,已听见卫都的笑声。李追不觉好奇:卫都久攻胡人不破,脾气越发暴躁,如今是谁让他开怀大笑?
入得帐中,只见卫都跟前立着一名瘦弱少年,身姿笔挺,墨发如烟。
“靖王,你来得正好!看看是谁来了?”
少年缓缓转身,一张俊美脸庞勾魂摄魄,嘴角含笑,几分不羁,隐藏着欢喜,拱手笑道:
唐小山见过北靖王!
果然是他!
李追心尖微微一荡,淡然道:
北靖王李追:原来是归尘!
躲开了他的目光,唐小山倒是坦坦荡荡。
唐小山李兄别来可好?
李追轻轻地嗯了一声,卫都哈哈大笑道:“胡人久攻不破,老夫早已腻歪。如今归尘到来,他鬼主意多,回京之日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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