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祁云的仇恨

“看明白了吗，小狐狸，你的这位艾琳娜姐姐，可是处处为你着想，你也看出来，那五个举止不对劲的人了吧。”

听着祁云所说，唐楚狸点了点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神识在五人身上快速扫过，冰雪聪明的唐楚狸，早就猜到队伍中似乎有奸细存在，毕竟每次队伍的确切位置。

无论在哪里扎营休息，如何小心谨慎，都会莫名其妙被种类繁多的灵兽攻击，且绝大部分的灵兽，仿佛丧失灵智，不知疼痛，只知一味的攻击，且憾不畏死，这是十分诡异的，免不了让人怀疑。

也正因如此，唐楚狸不得不怀疑，有人隐藏在暗处，操纵各种小型得灵兽族群，攻击车队，且队伍中有人为其通风报信。

“小狐狸，你这次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为什么为师在你昏迷的时候，探查不到你的灵魂存在，灵魂仿佛完全消失，生命力却丝毫没有减弱，而且在你醒来之后，为师对你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

最后两个字，祁云没有说出口，毕竟“惧怕”二字，若是说来自于，一个自己的小辈，多少有些丢人，而且这个小辈还是自己的弟子，虽然祁云也承认，以唐楚狸的天赋，若是再过个几十年，极有可能成为远超自己全盛时期的强者，但那也是几十年之后，现在的她在自己看来，还是个羽翼未满的幼鸟，绝无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这种危机感。

察觉到祁云的担忧，唐楚狸也并没有隐瞒，选择如实相告，毕竟自己也有打算，询问祁云一些有关涂山的相关信息，既然被率先提及，何乐而不为。

看着窗外的众人，以这五个人的实力，祁云早就摸清，五个跳梁小丑而已，既然已经暴露，艾琳娜和高历，解决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对此唐楚狸丝毫没有任何担心。

收回目光，唐楚狸面容一整，沉声问道：“师傅，你知不知道，涂山。”

“哦，不就是涂山吗，为师…嗯？”

祁云双眼瞪大，猛的从镶嵌在唐楚狸肚脐之上的，伴生宝石之中飞出，漂浮在半空中的祁云，双目圆瞪，对着唐楚狸，语气急促的质问道：“你从哪听的这个名字？！”

对于这样失态的祁云，唐楚狸还是第一次见到，很显然“涂山”这个名字，对祁云产生了极大的触动，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师傅祁云，为什么会对“涂山”这个名字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感到好奇。

“师傅你怎么了…我只是昏迷期间被拉到了一处满是花草的地方，样子像是某处山谷，一直浑身白色，头顶和后背有一条红色斑纹，屁股后面长着九条尾巴的巨大白狐，自称自己是涂山，并且提到了神魔之战，徒儿不明其意，才特意请教师父。”

唐楚狸将梦中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如实说道，没有半分参假，祁云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仰天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小狐狸，按理说，你与涂山本属同族，九十多年前，妖族之中狐族，属于妖族大族，既然你见过“涂山”相比你也清楚了，神魔大战之后，灵武大陆的现状，现在的灵兽，便是神魔之战过后，残存的那些妖族的后代，其中包括，沙漠之中的蛇人族，海洋之中的鲛人族，天空之中的羽族，圣辉皇帝，慕容羽翎便是羽族的后代，而天后芸媚！便是蛇人族之中的圣女。”

唐楚狸暗暗心惊，愣了片刻，唐楚狸突然想到一件事，下意识的，开口说道：“那岂不是说…圣辉帝国的皇室高层们，全部都是妖族后代？没有人类？！”

随着祁云的点头首肯，唐楚狸陷入迷茫，没想到…自己重生之后，竟然连人类都算不上，现在还重生在一处妖兽所统治的帝国之中，在短暂的恍惚后，唐楚狸很快振作起来。

“妖又如何？人亦无情，妖亦有义。”

将心中的介怀打破，唐楚狸顿感心胸豁然开朗，人，当的够久了，何不换一种活法，换一种人生，开始新的生活？

前一世的悔恨与不甘，唐楚狸发誓，绝不会在这一世发生，自己有亲人，有朋友，有兄弟姐妹，即便自己是半人半要的混血，也依旧血浓于血，这份亲情，上一世的唐黎不敢奢求，也无法理解，而这一世，她唐楚狸定要全部讨回来，阻挡其前进之人，唯有死亡！

一股黑气从唐楚狸的双眼之中汇聚，原本妩媚动人的眼眸，转瞬间变得噬血冰冷，森然的目光，周身一股强烈的杀气，宛如实质一般，向周围散发而去。

祁云一声低喝，一掌拍在唐楚狸的头顶之上，将其一掌拍醒，眼中的黑气渐渐消散，看着一脸茫然的唐楚狸，祁云幽幽说道，语气之中带着担忧，与一丝无奈。

“小狐狸，你如实告诉为师，你…是不是接受了，涂山的传承试炼。”

“传承试炼？那是什么。”

唐楚狸一脸迷茫的望着祁云，不明白在说什么，祁云的声音再次传来。

“就是，你梦中的那只，自称自己是涂山的白色狐狸，有没有在你身上印有什么印记，或者图案之类的。”

唐楚狸略微思索了片刻后，突然想起自己小腹之上，那处红色的圆形图案，点了点头回道：“嗯，师傅你说的是这个吗。”

祁云循声望去，却未在唐楚狸的肚腹之上看出什么弊端，依旧是，随着呼吸，略微起伏鼓动，白腻嫩滑的肚皮，祁云眉头微皱，沉声说道：“小狐狸你运用灵气，将灵气全部集中到下腹部，再让为师看看。”

唐楚狸乖巧的，按照师傅祁云的指示，没有丝毫犹豫的一一照办，随着灵力的注入，唐楚狸的小腹处，肚脐的外围，一圈红色的印记缓缓出现，忽隐忽现的样子，宛若印记富有生命力一般，一闪一闪，犹如心跳的样子，忽明忽暗。

“不会有错的，妖帝涂山，传承印记，想不到…时隔九十年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

祁云叹了口气，仰天长笑，笑声充满了放肆与兴奋，“祁云啊祁云，该说你是造化弄人，还是阴差阳错呢。”此刻的祁云宛如失心疯一般，状若疯魔的大笑着，全然不顾形象。

“师傅，你…”

祁云挥手将唐楚狸的话打断，自顾自的轻声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请求的味道。

“小狐狸，从现在开始，为师会全力助你完成涂山的传承，并让你找到你的母亲，但作为条件，你必须帮为师杀了祁凌，还有…凌云阁全部弟子，无论男女老幼，为师要他们死，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一个不留！”

祁云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但是说出的话却充满杀伐，这股恨意，唯有灭门才能洗刷的仇恨，让人心底发毛。

“小狐狸…你可敢答应。”

随着祁云的话音刚落，唐楚狸却没有丝毫犹豫，想都没想笑着回道：“师傅，即便你不帮我，完成这个所谓的传承，就算也没能帮我找到我的亲生母亲，身为徒弟，我也会帮你报仇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师傅…徒儿还是有句话要说。”

“嗯，但说无妨。”

停顿了片刻后，唐楚狸看着飘散在半空中的祁云，轻声说道：“师傅，冤有头债有主，因为仇恨的杀伐，最后引来的只能是更大的杀伐，仇恨之中所诞生出新的仇恨，只能更为庞大，更为强烈。”

杀戮开始，便将永无止境，没有尽头。

野草无论怎么拔掉，都会在春风的吹拂下，焕发新生。

斩草除根，野草的籽粒，又会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向远方，在其他地方长茁壮生长。

常使刀戟之人，最后终将死于刀戟之下。

唐楚狸的话，仿佛让祁云猛然间有所顿悟，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由祁云的周身散发而出，一时间能量四溢，祁云的灵魂体进入了一个虚幻的奇异状态，陷入了沉睡状态，了无声息。

还好唐楚狸足够机敏，眼疾手快，将祁云快速的，收入肚脐之上的伴生宝石之中，才幸免没有被马车外的其他人发现异样。

抚着高耸的胸脯，唐楚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想到，差点就露馅了，这要是因为祁云的缘故，被人发现有两个自己，人多眼杂的…那艾琳娜和高历，剿杀叛徒的计划，岂不是宣告泡汤了。

悄悄的利用灵魂之力，感知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未引起守卫之人的注意，唐楚狸放下心来，“没想到，自己简短的几句话，竟然对师傅这个老顽童，产生还在为么大的影响。”

祁云的状态，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遭遇某种机缘，在及其苛刻的条件下，有极小概率引发的顿悟，这个状态，唐楚狸在唐家老一辈的口中经常提及。

“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这次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实力会不会再度恢复一些。”

心中默默的想着心事，躲藏在车厢之中的唐楚狸，再一次把目光，转移到了车厢外，此刻外面的世界，正在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好戏。

只不过这一次的猫，有两只，而老鼠，有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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