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好好活着

不知何时，夜晓风默默地出现在了慕容雪儿身后，一把牵肠挂肚般的大手将她搂住，柔暖地抱在自己宽大的怀里，肌肤间紧贴得毫无一丝发隔。蓦然，房间洋溢着春暖花开的桃瓣之色，直欲摇人心悸。

“公子~？！”

愣神间，慕容雪儿含喜忘悲地转过身来，敛过酸楚，眼角荡起丝丝涟漪望着眼前自己的这个男人。

夜晓风对慕容雪儿唏嘘一声，眼珠转向正在熟睡中的小楚楚，生怕惊醒了这小崽子。

“这孩子，睡相还真是猥琐，极像当年的我，哈哈！”夜晓风开口就厚着脸皮自圆傻笑起来，那副磨世沧桑的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曾经自然的纨绔风流。

“要不，他怎么会是你亲生的呢！”，慕容雪儿也是抿嘴一笑，绝美的脸上绽放出微微桃花之色。

数个呼吸后，夜晓风还是收敛了自己的纨绔本色，目光转而变得是那种渴望明天的情触，他顺手拭去慕容雪儿眼袋留下丁点的泪痕，和声道：“雪儿，今晚一过，就是明天战争的最后一天了，我···恐怕没时间陪你了。”

“你放心去吧，我会一直等你，等你胜利归来。只不过，我担心···”。慕容雪儿拾起内心的憔悴，眼神中复杂的情绪明灭不定，似乎从未放下心里角落那块如梗于喉的巨石。

夜晓风从慕容雪儿有些六神无主的眼神中隐隐看出，这些伴随她多年的伤痛，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心底。不觉间，自己也不甘想起了那个与自己前世有过牵绊的男人。

“有些事情，无法两全，成全对方的同时也避免不了会割舍另一方。但你是我夜晓风的女人，我不允许再有任何痛苦附加在你身上，我要他曾经给你造成的伤痛全都赎回来，所以我必须要跟王重阳做个了断。”

“可是我···，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俩生死相向。”，柔弱的内心始终无法掩饰她真实的想法，她心有不甘地诉说起来。

夜晓风慢慢拭去慕容雪儿眸中即要滑落的泪水，带着一份温柔的微笑，语气温和了几分，“没事的雪儿，就凭我现在的实力，王重阳是伤不了我的。”

“可是···”

慕容雪儿有些哭腔地说道，却欲言又止，眼神中偶尔掠过几缕迷离和有些泛酸的悲楚，嘴里好像噎了她肚子里积蓄已久的话语而始终无法吐露出来。

夜晓风凝望着慕容雪儿充满矛盾的眼神，却是平声淡气地抚慰道：“好了，别想太多了，你呀，也早些休息吧。”

她并未在状态下接受夜晓风的安抚，口中却依然发出一声略显飘忽的怯喃。

“其实···他···”

此刻，尚未意识中的夜晓风目光疑神地逼视着慕容雪儿，深邃的瞳仁幽幽地泛起波光。

“雪儿，你是不是还隐瞒着什么？是有什么话给我说，对吗？”夜晓风抱住慕容雪儿的肩膀，似有所察觉地问她，眼眸中划过一丝精光。

“不···，只是我一厢恻隐罢了。”慕容雪儿连忙吞回方才有些冲动的话语，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失措，夹杂着诸多凄楚、无奈的斑杂情绪。

在夜晓风焦疑的目光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敛目低眉，目光不知放于何处，最终化为淡淡的忧伤，把脸颊深深地埋在了夜晓风宽厚的胸膛里。

这一刻，她忘却了所有，只记得身旁默默守护着她的这个男人。

而夜晓风，记忆犹新。一想起雪儿被王重阳追杀，漂泊三年后流落于红楼阁时，自己冷漠中早已尘封的那颗僵心却一丝丝地被融化。当他想起自己吸收血莲的六年闭关时间匆忙而过，而对于雪儿却是每日每夜的煎熬等待，在众人非议的眼神下又顽强地生下了小楚，内心的钻心之痛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这六年以来，自己一直活在对雪儿的愧疚当中。六年对于他，虽然仅是吸食血莲的闭关时光，漫长的六道感悟，一晃也就如一滴水珠于指尖滑过那般稍纵即逝。可他始终明白，是自己的弱小才会被王重阳砍下右臂，自己才会阴差阳错地卷入须弥山内，更是自己的怯懦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儿被王重阳强行抱走，自己却无力回天。

记忆，在血莲之珠入口化为一股涓涓细流之时，其尘封的表面开始融化。当慕容雪儿的身影瞬间浮现在破碎的记忆虚空中时，一缕清澈泪滴却滑过他脸颊，那是一种穿越时空的前世之泪。

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这滴眼泪不是以往的咸味，而是无色无味。

在血莲磅礴的灵力熏染下，细胞加速了新城代谢，断残的右臂重新长出。六年，让他蜕变成一个独霸巅峰的枭雄，从闭关出山的那天，便与雪儿重逢。一想起雪儿被徐皓一干天煞门徒戏谑追杀而流落荒野时，内心更是沉压着深深的负罪感。

雪儿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弱女子，哪承受的了这般肉体折磨，况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孩提。家族灭门，是她遭难的开端，随后三年漂泊，沦落为姬，宁遭辱身，也要坚守与前郎那段虚假的情谊，最终好不容易和自己新生情愫，却又变成了六年的苦离煎熬。

她这一生，活得实在太苦太累了！

夜晓风紧紧地抱着埋在他怀里这个苦命女子，抱着慕容雪儿曼妙无比却娇柔憔悴的身躯，心底抽搐着一丝丝悸动。

为了让自己心头的罪意得到有效的弥补，这两天里，战争虽在持续，而夜晓风自己却一直秘密调查雪儿的姐姐—慕容辉夜。说来此事甚是蹊跷，辉夜是生是死，自己竟无法通过轮回眼来探知。一般人死后，其“四大”分解，而“五蕴”处于不断生灭变化中，夜晓风却愣是感知不到慕容辉夜的“五蕴”生灭迹象，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大胆的怀疑。

慕容辉夜，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此人。

······

黑夜漫长，黎明将至，战火的停歇让这片混乱的大陆变得异常寂静，寂静得令人可怕。

在某片漆黑的角落，感悟天道奥义的李剑心终于度过了青冥九幽深处最后一道九天神雷的轰鸣。

此刻他周身仙光缭绕，已蜕化成仙。待全身雷劫尚未彻底散尽时，自己只能盘曲坐化，凝神闭目。

恰在此刻，洞外传来了轻稳的脚步声。

“云飞，没有为师的准许，谁让你进来的？”李剑心缓缓睁开双目，语气生硬道。

话音落后，洞内冗长的安静，这种逼迫的诡异气氛让李剑心从误认为陆云飞的错觉中霎间警觉起来。

“你是何人？”

在李剑心杀气锋芒的眼神当中，那人忽隐忽现地显倪出身影，他是···

“你···，你不是酒楼的那个伙计吗？！”一抹惊诧的目光在李剑心犀眸中掠过。

早年，李剑心潜伏于陇西城也有三年，也多次到访过陇西城里享誉盛名的客香楼，自然熟知那里的伙计，也就是王小二。

“你能出现于此，说明你并不是一般人。说，你究竟是谁？”

那神秘人停下脚步，整个人依然隐于黑暗，突然，他又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李剑心时，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李剑心惊诧的目光中。

终于，他说话了：

“我本名殇魂，是王重阳的说客，待我把该说话的说完，你自会明白。而我要说的，就是···”

······

（大陆征战第二天终于收尾了，打起精神来迎接这征战的最后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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