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择木而栖

琼华大殿内狂飙起强烈的能量，这股磅礴的星辰能量充斥着整座摇摇欲坠的大殿，殿内人们都能感觉到桌上酒杯不断摇晃。数个呼吸间，一个人影以漩涡状出现在了大殿内中央。

“那是…，老大!”

尚金三人见状，眼睛一亮，脸上斑杂出一抹惊喜的神色。

夜晓风收敛了体内可怕的灵力，逗起很有挑衅意味的眼神望着那台阶宝座上的汪凯，“汪门主，我们好像素未谋面吧？”

即使收敛了方才狂盛的气势，可整个人所散发的窒息之气让汪凯感到深深畏惧。

那强大到无以复加的能量！

那深邃而无法窥视的瞳仁！

对视片刻，汪凯脸上早已煞白如灰了，他深深吞了一抹惧色，直起身来，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你就是夜晓风!？”

夜晓风并未做声，只是一股邪眸中冷哼一声，“方才老田说了，只有痛苦才能引导世界和平。莫非汪门主也要尝尝痛苦的滋味来换回琼华的和平吗？”

汪凯内心微微一怔，这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子，说话竟有如此藐视一切的语气，而那眼神更是令人颤颤发抖。不再多想，他平静内心的惊动，开口道:

“我琼华派向来维系和平主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有谁威胁到我派的安危，身为门主也要坚决守护好琼华，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至于向我琼华借船的事，我更不能失去派中唯一的防护而轻易把船借给你们。”

“哦！”夜晓风眉峰一动，“这么说，你是坚决不肯帮我剿灭东瀛喽？”

见汪凯在玄极巅峰面前也能保持镇定，有如此之魄力，这是夜晓风见过的头一个，不由心生感慨，这突然让夜晓风觉得一切变得更加有意思起来。

“良禽择木而栖。汪门主可要看清自己的现状，就算我冥界不侵犯你们，总有一天，也会有其他势力来侵犯琼华，现如今，苍穹和拜月这雄帝国盟军的铁蹄已经践踏了大半大陆，你们琼华迟早都会沦为帝国盟军的奴隶。只在你一念之间，将决定琼华的生死存亡。”

言罢，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一抹不知所措的迷茫在汪凯脸上隐隐掠过，他背身过去，却淡淡道:

“我不是良禽，我只是菜鸟，是草根，择木而栖不了。我只想守护好这一片净土，大陆纷争，呵，我早已不问尘世，像我这种闭上眼睛的活死人而言，哪还有择木而栖的权利。”

他的言语，透着几分消极和颓废，透着一种沧桑的忧伤，让人不禁仿佛又身临其境于他吹奏的《雾海茫生曲》，正如曲名字面意思，内心就像是海雾一样白茫茫一片，心海茫茫，不知所向。

他缓缓升起左手，那失意的眼神漠漠地注视着左手中指上戴的一枚戒指，而这枚戒指就是他所持的灵器—飞花印。

右手指轻轻地抚过那戒指上镶嵌的琉璃晶石，滑过一道湛蓝之色，璀璨夺目。他的眼神又掠过一抹迷茫，化为一种回首过往云烟而深情的思念。

原来他也是有对过去伤心之事啊！

夜晓风深邃的目光早已洞察到汪凯此时的心境，眼眸中漂过一缕黯淡的幽光，目光放在了那枚闪亮的戒指上，内心浮动一丝悸动，“那枚戒指莫非就是能够控制所戴之人身体虚化，又能将周围人起到眩晕效果的5星灵器，飞花印？”

“没错。”沉寂片刻，汪凯漠漠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又说道:“不过这并不是我琼华派的镇门之宝，而是我和清儿的定情信物。”

“可惜，她早已不在人世。”

沉重的话中颤出几分忧伤，不知他内心究竟搁了何久的失落与惆怅。

“清儿？定情信物？”

夜晓风隐隐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了。

“你和她之间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已至此，汪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这都是九年前的陈年往事了，那件事给他造成的无法自愈的伤痛已经伴随了他九年了，知晓对方的痛苦或许自己内心的空洞能够得到一点点弥补吧…

记忆一点一滴地涌入脑海中……

“九年前，那时我还是琼华派的一名普通弟子，而当时的琼华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孤落山岛，派中也严禁让弟子们出海…”

“哦！这是为什么？”夜晓风打断话问道。

汪凯也很无奈，“那时的东海四处潜伏着危险，海上时常都会出现一帮海盗不断对附近海民进行拦截骚扰。尤其是浪人，这些浪人都是从东瀛逃离出来的罪犯而变成凶残的海上盗匪到处奸杀抢掠无恶不作，遇上他们，只能自栽倒霉。所以派中为了躲避灾难祸根发生，只好下令弟子严禁出海，只允许山岛附近很小范围界限内出海打鱼。

当时我还年少轻狂，总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父母时常叮嘱我千万不能有此想法。可年轻气盛的我哪还听的进去，好奇心总是能左右人的心智。那一夜，我下定决心，偷偷避过监卫，独自一人出了海，只顾游向那个传说中异彩缤纷的大陆，那是我从小到大向往憧憬的地方。

噩耗终究还是发生了。我第一次经历了危险，也是我命运轮转的开始…

起初我在海里游了半个时辰，海面一直风平浪静，眼看快要上岸了，这时在我身边不远处突然闪现了一道火光。我内心骤然变得紧张，心想自己是碰到那群海盗了，于是我就使劲地调头离开，可没成想，前方又驶来了一艘硕大的帆船，在灯光的点燃下，我很清晰地看到那些东瀛浪人失心疯般地挥舞手中的大刀站在船板上乱吼呦喝。更可怕的是，在我心惊胆跳之际，其中一个浪人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链勾，那魔爪般的铁钩死死抓住了我的小木船，眼看要喂进他们鲨鱼口。慌乱之际，我果断地从船上跳入海里，拼命地喘气游走。可那些浪人岂会善罢甘休，他们对即将到手的猎物穷追不舍，而我用尽所有力气好几番一命之弦躲过了他们的追杀。就这样，我在海里喘了整整一夜，垂死挣扎的身体早已被海水腐蚀浸泡得虚脱不堪，我的意识逐渐褪去，深知自己游到了死亡的边缘，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

直到第二天早晨，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我隐约听到了一丝温柔娇脆的呼唤声，睁开双眼醒来时，透过模糊的晕色，看到的是一个女孩清柔美丽的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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